再醒来的时候,谢长宁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间里。
不过不是她的小院和召王府中,而是沈寻白的主院。
她缓缓坐起,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又仔细把了一次脉。
奇怪的是,这一次脉象竟然比之前更加清晰有力,沉稳中带着一丝律动,确实如药铺所言,是喜脉无疑。
可谢长宁觉得不对劲,她之前重复把过几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怎么晕了一次,忽然就变得这么清晰了?
谢长宁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重重。
这时,沈寻白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看到她醒了,脚步微微一顿,抿了抿唇,缓缓朝她走近。
“你醒了,可有哪里还不舒服?”
谢长宁看着他手中的药,下巴轻轻一点,“是什么?打胎还是安胎的?”
沈寻白抬眸,目光深邃而复杂,静静地凝视着谢长宁,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知道了?”
谢长宁冷哼一声,“我的身子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沈寻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安胎的。”
谢长宁起身,冷眼扫过汤药,语气中透出几分寒意:“呵,有劳沈大人费心了,不过不需要。”
沈寻白一听,清冷的眼眸瞬间滑过一抹痛色,“长宁,你不想要,是吗?”
“关你什么事。”
谢长宁语气冷冽,说完朝着门外走。
沈寻白站在身后,手中的碗被他紧紧握住,指节泛白,沉声说道:“你不想要,是因为...那孩子是我的,对吗?”
谢长宁脚步一顿,背对着他,冷声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这孩子是你的?”
沈寻白说道:“一个多月前,你中了药那晚——”
“那沈大人不知道,我一个多月前就进了召王府?”
沈寻白将药放下,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眸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长宁,萧承韫是皇室之人,皇室侍寝的习惯,每晚同房都有记录,你们在幽篁时也有记,可这一个多月,却没有任何记录,虽然同寝却并未同房,孩子是我的。”
谢长宁心下一震,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冷笑道:“沈寻白,你是有毛病吧,关注我们的房事,你就那么确定每一次都记录了?”
沈寻白脸色微微一沉,眼神却依旧笃定:“我敢断言,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这记录并非是琐事,它关乎皇室血脉传承,向来严谨至极,容不得半点疏漏。”
谢长宁当过女帝,虽然未立皇夫,但这些事心里也极为清楚,沈寻白所言确实不虚,皇室成员在这方面的记录确是滴水不漏。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江湖儿女本来就不拘小节,你说,萧承韫会不会受我鼓动,而略了那么一两次?”
沈寻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静静看着谢长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后缓缓摇头,满心苦涩。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轻易相信,这孩子一定是我的。”
谢长宁却是没了和他继续争执的耐心,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随你怎么想。”
沈寻白下意识伸手便拦住她,眼中满是哀求:“长宁,我求求你留下他,好不好?”
谢长宁冷冷拂开他的手,没再回头,声音里带着决绝:“沈寻白,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何必再纠缠不清。”
沈寻白身形一滞,眼中痛楚更甚,心中一片荒凉,仿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大人!召王来了,说是来接谢姑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