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不再看萧宴,径直朝床榻走去。
萧宴眸光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他拖着有些笨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
谢长宁察觉到他的靠近,头也不回地说道:“今晚无需侍寝,跪安吧。”
萧宴愣在原地。
“......长宁,你以前是不是喜欢看话本?”
谢长宁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你不是我夫君吗?这个你都不知道?”
说完,她紧锁眉头,脸色狐疑地看着萧宴,眼神中透着审视。
萧宴自知失言,心中暗叫不好,立马补救道:“我说的是你少时。”
“少时?你这么一说,我到来了兴致,你且说说,你我是何时成亲的?如今成婚几载?府中除了你怎么没别人了?”
萧宴顿时语塞,他不知道谢长宁的记忆到底混乱到了何种程度,心中害怕多说多错,当下便想着还得让巫医再想想办法。
他想要的是对他百依百顺的谢长宁,而不是如今这个浑身散发着霸气、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
“夫人,时间不早了,你歇息吧。”
萧宴不敢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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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睡得浅,天还未亮,便闻到一阵异香传来。
她急忙屏住呼吸,将昨晚的银针偷偷插进身上几个穴位,保持清醒。
门嘎吱一声,进来两人。
谢长宁听到几声“嘶嘶”的声音,随后身子一轻,被萧宴抱在怀里。
一双冰冷枯燥的手摸上她的脑袋,谢长宁感觉他在几个硬点的地方碰触一阵后,说道:“殿下,她的头上已经扎进六根针,再贸然扎入,恐怕会变成痴儿。”
身后之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不管她变成什么,只要能留在我身边就行。”
巫医说道:“那好,我回去准备一下,除了脑子里的针,体内的蛊毒也得加快。必须要尽快控制住她。”
“巫医,那蛊毒真的能让她爱上本宫?”
“殿下,这是我们南蛮巫族的秘术,你且放心,只要按计划行事,定能成功。不过那蛊引一定要让她按时服下,不能有丝毫差错。”
“嗯,本宫知道。”
身后的人应了一声,然后把谢长宁轻轻放下,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和巫医一同离开。
谢长宁等他们走后,瞬间睁开眼,眼中寒芒毕露,仿若藏于鞘中的利刃乍现锋芒。
看来这人是太子啊?又是哪个小国的太子?竟然敢挟持她。
感觉手有些痒,好像很久没有宰杀过像太子这样的敌人了,那股战斗的欲望在心中熊熊燃烧。
还有南蛮?这又是何方的小族?她不是要大统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谢长宁又躺了一阵后,才装作刚醒的样子,唤来侍女更衣。
侍女端来早膳,谢长宁看到其中有几样精致的点心。
“夫人,这是郎君特意让人为您做的,您尝尝看。”
谢长宁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夹起一块点心,作势刚要塞到口中。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咔吧的动静。
侍女下意识转头一看,没任何异常,待再转回头的时候,谢长宁已经将点心吃了。
谢长宁放下筷子,起身朝外走,侍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她走到之前遇到巫医的小院中,意外的是巫医没在,谢长宁刚要推门而入,侍女急忙拦住。
“夫人,郎君交代过,这里您不能进去。”
侍女一脸焦急地说道,眼神中透着紧张。
谢长宁冷冷瞥着她,“怎么,这府邸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说着,她猛地一脚将院门踹开。
“夫人!”
身后的侍卫见状,急忙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谢长宁那锐利的眼神制止。
“快去禀报殿下。”有人小声道。
其中一人不敢耽搁,急忙匆匆离去。
谢长宁信步而入。
只见屋里摆满了瓶瓶罐罐,各类草药随意地摆放着,散发着混杂而刺鼻的气味。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其间,角落里有一些箱笼,箱笼半掩着,里面竟然有不少死去的动物的尸体,有的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嘶嘶,嘶嘶”
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谢长宁眉头一皱,顺着声音的方向蹲下身子看去,便看到几条色彩斑斓的小蛇正从一只破旧的罐子里缓缓探出头来。
谢长宁随即一脚踩下去,将那几条小蛇瞬间踩成肉泥。
“夫人,不要啊!”
侍女想要拦,却是晚了一步。
谢长宁又看了看四周,见桌上有个火折子,随手拿起,点燃了桌上的草药。
火焰迅速蔓延,草药在火中噼啪作响,浓烟滚滚而起。
谢长宁站在火势渐旺之处,神色冷峻,没有丝毫畏惧。
“夫人!不能烧啊!”
侍卫急忙喊道。
却见谢长宁回首,目光如冰,沉声说道:“这里藏污纳垢,烧了正好。留着这些害人之物作甚。”
言语间,她已决然转身,步出渐渐被火焰吞噬的小屋。
众多侍卫围上来想要灭火,谢长宁随后抽出最近侍卫的佩刀。
她站在火海前,长刀一横,眼神中透着一种睥睨之势。
“上前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