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甲胄,在这大梁边境的豪强之中,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花,赵怀义自己可是十分清楚。
赵怀义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家附近有巩天霖的暗哨、眼线,但为了得到那五十套铠甲,他仍旧甘愿冒着与巩天霖交恶的风险,足见那甲胄有多大的诱惑。
而此时赵怀义方觉得,昨日自己因那五十套铠甲就高兴的忘乎所以,实是有些孩子器量了。
若是真如李林所说,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甲胄,那不要说自己会因此赚的盆满钵满,更是自此便再也不需要畏惧那巩家了。
十几年来,巩家一直都仗着自己手中的家兵众多,且合阳县中大部豪强皆附庸于他,而肆意压榨赵家。
若是自己真能籍此,打造出数百全副武装的家兵,便可不再畏惧那巩天霖,便是栎阳曹家,自己也敢不放在眼里!
然心中虽是已经躁动如热锅上的蚂蚁,可赵怀义表面却仍旧一副泰然表情。
他甚至只是淡淡摇头一笑,对李林道“呵呵,镇北王莫不是真把我赵怀义当成傻子了?”
“有这般的好事,镇北王为何会想与我合作?”
“且无论是先前的赠刀,亦或是赠予铠甲,难道你们当真以为我看不出,那些只是你们在离间我与巩家的关系?”
“难道你们以为我不知,你们是想分化我与巩家,而后逐个击之?”
“想必,今日李管家所谓的与赵某合作制甲生意,也是这离间计中的一环吧?”
李林此时早已坐回自己位置,正拿起酒杯欲饮酒,听得赵怀义的话,手却是悬在了半空。
须臾,李林发出一声冷笑,继而缓缓将酒杯放下。
“呵,看来王爷看的还真是准,赵家主果真是一畏首畏尾的鼠辈,当真是枉我还在王爷面前力劝,李某还当真是可悲可笑。”
李林面露不悦,继而起身道“实不相瞒,王爷是本不想与赵家合作的,乃是李某力劝之下,方才决心一试。”
“李某之所以选择赵家,无非是看中了赵家手中掌握着合阳县中唯一的一处铁矿山,与赵家合作,可让制甲的成本降至最低,利润最大化。”
“且赵家在整个北境四州中,也颇有仁德名望,不似巩家。自是可保证甲胄的售卖稳妥。”
“呵,却不想,赵家主竟是如此的不可理喻,既然如此,那我看便罢了!”
一边说着,李林一边走到窗子旁,一把推开了酒楼后院的窗子,叹息道“枉我还特地将这五十名精湛匠人带了过来,想给赵家主观上一观!”
“即是如此,便罢了,赵家主竟觉得这一切皆是王爷的离间计,是王爷在挑拨赵、巩两家的关系,我倒是想请问,便是不挑拨,赵、巩两家的关系,就和睦了?那巩家,便不视赵家为眼中钉刺了?”
“其中利害,赵家主还请自己去想吧,告辞!”
李林说罢便走,只是他刚一迈步,却听得身后赵怀义处传来笃笃急促脚步声,只是转瞬,后者便已是行至窗前。
李林只前脚迈出了包间,却听得身后传来赵怀义急促呐喊“李兄,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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