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关系,他还有无数后手。但正当他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势时,黑影突然抬起了手。“等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吓尿了?”黑虎嘲讽说。
“不不不,我只是想说,你累了。”黑影卸下架势指着河面,“你是不是刚从对面游过来?”
黑虎本可以趁机突袭。他倒不是想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十分好奇这个奇怪的家伙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我不可能等你恢复好,那样太浪费时间。”黑影开始在月下踱步,然后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想到了!这样,我不穿作战服如何?”说完,他就抖了抖身子把此时脆弱皮肤外最有利的防御脱下了去。
黑虎惊了。这尼玛是个疯子吗?没有那层护甲,身中任何一处刀伤就意味着断裂的肌肉、血管与成片的鲜血。
但惊讶过后不是嘲笑,而是一种残酷的冷静。对方明知他的身份却还要故意削弱自己,很明显,这相当于不把他当人看。
黑虎体内的杀戮之血沸腾起来,他甩了一下刀柄,由正握变反握,准备让敌人切身体会皮肉撕裂的痛苦。
他冲了上去,没判断什么时机,也没寻找什么弱点,他现在占尽优势,而且已经巨大到无需考虑其他任何情况了。他哪怕放弃防御用肉体去交换命中数,也不会有任何不妥。
虚步,捅刺,砍划,撤步,防御,闪身……每隔几招,鲜血便会飞溅一次。
“哥们,你这么犹犹豫豫的可杀不了我。咱们都拿出点真本事,好吗?”
攻击!
“再快点。”
“再用力。”
攻击!!
“呦,这刀只差一点就割断我的动脉了!”
“不,不,不行。”
“疼,我草……”
黑虎不得不暂时中断自己的攻击。他困惑,不解,甚至有一点……不那么真实的恐惧。
他低头看了一眼龙牙锯齿上的血量,再回忆刚刚割裂肉体时的感觉,心想对方如果不是一台机器,那么早就应该倒地不起了。还有那些让人恼火的戏谑口嗨又是怎么回事?妈的,他们在表演舞台剧吗?
不过不管此时黑虎心中涌起了什么,都一点点变成了愤怒。他不只要杀了对方这么简单了,他要虐杀他!
黑虎低吼一声冲了上去,这次,完全释放了自己的疯狂本性。
在月光之下,在树林的阴影里,在流水的伴奏中,两个灵活矫健的身影手持漆黑的闪光辗转腾挪。有攻击带起的风声,有利刃相撞的切割声,有割裂战斗服与肉体时的裂帛声,有两人的喘息声……当然,还有血液飞溅时的泼洒声音。
他们在鲜血的味道中变得疯狂,变得忘记了防守,忘记了自己的极限。要不是一抹阴云遮挡住了月光,他们不会停下。
两人收招,分开,喘息,等着微弱的光照恢复。本来,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厮杀。肉体不可能战胜作战服。
但黑虎却觉得有些不对,他身上传来剧痛,不只被作战服保护的地方,甚至还有脸上和头上。他摸了摸自己胸前,发现原本完好的作战服已经被割出了数道裂口,温热的液体正从里面缓缓流出。
他觉得头有些晕,往脚下一看,一大摊比黑暗更黑的东西布满了自己脚边。那是什么?等月光再次洒下,他才终于看清,那些是他的血。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如果他都流了这么多血,那他的敌人岂不应该已经变成人干儿了?
‘人干儿’朝他走了过来。但黑虎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止不住的颤抖,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真正的恐惧。
“你的血有点甜,伙计,它不应该留在身体里。”黑影发出魔鬼般的抽笑声。“我的刀法还算精准吗?那些地方都是血会流得最多的。”
黑虎无法思考。他颤巍巍地抬起手,刀尖已经抵在对方赤裸的胸膛上,但却就是无法再捅进去一寸。
寒光闪过,他的手指断掉了。他想尖叫,但喉咙似乎也被切开了。接着是无数的剧痛,接着,是无所不在的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在什么时候被夺走的,只知道它没再回来。
……
开着巡逻车的保安们从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地上零星的血迹。他们急忙下车查看,发现血迹在街道上消失了,但另一头却深入河岸边。
他们打开手电筒来到岸边,发现了那具尸体。尸身周围的血量与残忍的死法他们从未见过。它身上的每一处皮肉几乎都被割开了,甚至脸上都是。
惊惧之余,保安们终于意识到这是一次残忍的谋杀,而且不是一般人所为。那杀手去哪了呢?他们望向安安静静的别墅区,沟通了几句之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警报。
警察会在几分钟之内赶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醒所有业主锁好自己的门窗,拿出能保卫自己的所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