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厌恶他将自己当作牛马,看门犬,使来使去;女人恶心他对自己的那些骚扰和强迫自己完成的那些‘服务’。此时,曾经的‘主人’成了一具冰凉的,不再有任何权利,不再能给他们任何利益,也不再让他们产生任何一丝一毫恐惧的尸体。
似乎没有什么好选的,两个理解规则的成年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其中彪悍的男人对乔说,“这活我们接了,老大。”
“合作愉快。”乔的霸气中带着一缕温柔。
……
打手就是替别人打架卖命之人,他们收钱办事,但有时也不全靠钱。因为没人是傻子,他们也懂得借势,知道倚靠一个强大的有前途的势力比短暂的金钱要更有利。
所以他们都习得了一种特殊的技巧,包括如何打人却不致命,如何杀人后不留下马脚,如何用特殊的方式完成一个指令,比如说‘好好谈谈’,或者‘处理掉’。
他们也不一定冷血,有许多甚至有妻儿子女。他们只是把这当成了工作,就像其他人将收银、打字,演讲当成自己的工作一样。不过也有例外。
例外就是,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指令无法达成,或者说牺牲太大时,他们才会违抗不能违抗的命令。刚刚发生的就是这种情况。枪战刚一开始,他们就都呼叫了帮手。
但随着弹夹被打空,随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他们意识到这场近距离交火造成的伤亡太多了。在枪声止歇的短暂瞬间,不知哪方的一人先喊了起来。他劝大家停手。
本来,这么做是愚蠢的,冒险的,因为不管这句话最后有没有效果,当事后一些人追究起来时,这个喊话的人都要承担非常大的风险。他们会问他为什么要喊这句话,目的是什么,是通敌还是恐惧……当你坐在刑椅上,面对专业的拷问官时,说出的话有一半会变了味道,真相也就不知所以了。
但那个人还是克服了恐惧,因为他不想死,也不想亲眼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这不是冷兵器的斗殴,每一发子弹击中一具身体后带来的都很有可能是永久的死亡。
而随着鲜血味道的弥漫,还活着的人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愤怒,也都杀红了眼睛。当看到一个最亲近的朋友倒在面前,左面脸被子弹打爆时,他爆发了。
说他怯懦也好,说他内心的善良还未被泯去也好,总之,他喊了起来,嘶吼。他本来就身高马大,嗓音粗犷,所以喊出的每一字每一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刹那间,战场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短暂的一分钟内,敌人们也都冷静了下来……他们通过短暂的交流后决定暂时停战,将命运交给楼梯上,厂房中那个会获胜的首领。
打手们等待着,既是等待首领的命运,也是在等待他们自己的命运。过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他们听到了枪响。这声音还算清晰,说明距离很近,不在房间内,而是在外面。在外面……
他们不由得紧张起来。随后,他们看到中间人的两名护卫出现在楼梯上,一边将枪口伸到身体外对着天空——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一边从楼梯上往下走。走到中间时,高大的男人喊了起来。“都别打了。结束了。他赢了。”他看向乔的手下们。
此时,乔的手下们仍没理解这暗示意味着什么。这眼神是同情还是迎合,他们没看懂。直到那个男人从楼梯尽头出现,真相才终于明了。
乔站在最上面,君临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