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栩从阿绮身后走出,接下后刚要开口,被宫远徵打断道,“记得说是卓公子给她的。”
那晚情潮暧昧的纠缠,他才发现我身上有多处疤痕,似是受过许多伤。
从前有他调制祛疤的膏药,我身上几乎未曾留下疤痕,也不知为何他离开的这几年竟多了这么多伤痕。
那晚后翌日,宫远徵便将药房所有的金龙胆草都翻了出来,这大半个月都埋头于制祛疤的药膏。
他知道我从前最不喜身上留疤。
阿绮和苍栩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走到院中拿起药筐和药铲,“我去采药,有事过几日再说吧。”
苗疆深林地形复杂,一进山就要数日才能返回,他还想再做些药膏给我备用。
苍栩怔了怔,想起正事,连忙跳下台阶,飞奔到宫远徵身边,“不行,师父,你得先听我说完。”
宫远徵并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背起药筐,“马上要天黑了,我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山。”
苍栩迈步挡住他的去路,从怀兜掏出一枚信封,“你看后再决定还要不要进山。”
宫远徵瞥了眼,并不打算接过,苍栩见他迈步要走,露出焦急之色,“这里面是喜帖!”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宫远徵,“商二小姐的喜帖。”
之前宫远徵告诉过他们,我是他的夫人。
阿绮闻言大吃一惊,飞快跑过来拿过苍栩指尖的信封,“你诌什么胡话呢?”
信封拆开,囍字出现在眼前,大红色的帖纸刺得人眼睛发酸。
“卓砚安让我送过来的,酉时宫门据点刚送到卓家。”
宫门后山不像前山那般闷热潮湿,月宫廊桥的风带着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如草木盎然的绿意。
我轻提裙摆走进月宫的藏书阁,从晚樱手里接过锦盒,放在桌案上,“谢礼。”
月长老放下毛笔勾唇道,“你我还用这般。”
我知那圣疮凶恶非常,月长老衣不解带地照顾多日,心中十分感激。
“哟,千灵孢絮,你这是把徵公子留下的宝贝都拿出来了。”月长老打开锦盒笑道,见我神情一滞,意识到说错了话。
我垂眸苦笑一声,“他该是不会回到宫门了,现在医馆由我掌管,自是可以做主。”
月长老合上锦盒的盖子,为我斟了杯茶,“他会回来的,徵公子心里放不下你。”
他见我不作声,挑眉笑道,“要不要赌一把?”
“你去找子羽,他喜欢赌。”
月长老将锦盒收好,似心情极好,脸上带着笑,“你给执刃和上官姑娘准备了什么谢礼,他们俩守在徵宫多日,执刃更是给医官下令,必须医治好,我险些提头去见他了。”
我偏头打量一眼他,揶揄道,“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和丰神俊朗的容颜要是斩了,得多可惜啊!”
“所以你去角宫了吗?”月长老眯起眼睛,横我一眼,转移话题道。
“没有。”我垂眸理了理衣裙,“谢礼,我已打发下人送过去了。”
“你是真犟啊!”月长老没好气地剜了我一眼。
我们正说笑着,藏书阁忽而涌进一阵风,熟悉的衣袍从眼前闪过,修长干净的指尖落在月长老胸口的衣襟。
月长老尚未作出反应,已被拽起身,锋利的短刀抵在他颈间。
冷月刀当即脱鞘,我抬刀的动作比脑子快,看清眼前人时刀刃已落在对方喉结前一寸的地方,清冷的刀光从眸中闪过。
“阿徵?”
“为了任何人,你都可以对我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