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宫远徵知道那药会引起心口的绞痛,“我怎么会……”他咬紧牙关,眼眶通红。
宫远徵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片刻眼泪不知不觉掉了出来,一颗一颗砸进怀里。
我小心翼翼的样子堵得他鼻子一酸,宫远徵不知明明两情相悦的两人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片刻他垂首冷声道,“二小姐,还是莫要勉强。”
话落我一怔,好似这些日子我的打扰对他来说才是煎熬。
望着他悲戚的眉眼,心口的疼痛被酸涩代替,纵使千般难过,我还是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他真的放下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确实不该勉强。
宫远徵垂着头,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猩红的眼尾压抑着难言的悲楚,发间的铃铛声在我心里落下隐隐刺痛,他痛苦落泪的神色让我再难开口挽留。
我逞强般扬起唇角,哑声道,“好。”
我曾想过他若真的永远无法原谅我,我便在宫门安定后永远消失在宫远徵面前。
声落我垂眸叹了口气,坠崖后落下的腿伤令我起身时些许不适。
我能感觉到自己心口细密的坠痛,是缘于失去所爱带来的锥心刺骨。
宫远徵见我蹙眉,眼底的晦暗沉下来,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我拽进怀里,滚烫的泪浸润在我脸侧,委屈、难过、无可奈何的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他似乎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心酸都发泄在这个拥抱里,我缓缓抬手心疼地抚了抚宫远徵的背,“对不起,远徵。”
愧疚涌上心头,我一直柔声道歉,许久他才慢慢平复下来,身子退开半分时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温热的指腹划过眼尾时他怔怔地看着我,望着他委屈的脸我低声道,“别难过了……”
“我想听你喊阿徵。”宫远徵红润的眼尾不断有泪滑落,“阿徵……”我哽咽着唤他,“你一直都是我的阿徵。”
拼命压制的难过不管不顾地撞上心尖,我终是未能忍住酸楚而上的泪意。
气息仿佛羽毛划过心尖,唇上的轻柔触感令我眼睫轻颤,细碎的吻浅尝辄止,反应过来后我当即想退开身子,却被他握住双肩擒在原地。
凌厉的眉眼死死盯着我的唇角,身上的淡淡的药香潜入鼻息,宫远徵嗓音暗哑道,“这次是我吻你,不是错事,也不逾矩。”
他声音中透出隐忍的威胁,我盯着他墨澈的眸子道,“好生记仇。”
宫远徵抬手将身前的腰肢揽近自己,忽如其来的靠近我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
“也不是因为达米叶……”他不依不饶道。
呼吸微沉,宫远徵的话被柔和的吻淹没,他心跳沉重得厉害,鼻尖相触,稍稍急促的气息混在一起。
前襟被我的手揪紧,他微凉的指尖抚上耳后,柔情缱绻地安抚炽热的心跳。
片刻窗外渐沉的雨声将我们的理智拉回,宫远徵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埋进我的颈窝,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我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还好我的阿徵回来了。”
我能感觉到耳侧微微莞尔的笑意,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上官浅的敲门声被雨声掩住,见无人回应,她走进医馆向里屋微微探头,看见的便是眼前半跪在地上相拥的人影。
她先是一愣,继而急忙后退一步,却正好撞上身后的桌案。
我下意识放开手,向后倒去时被宫远徵擒住手腕顺势拉起身。
扶我站稳后他蹙眉走出里屋,见上官浅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不悦道,“你就这么喜欢偷看吗?”
“我是来给二小姐送些吃食的。”她将手里的食盒提起来给宫远徵看,“角公子见二小姐来角宫一趟满腹心事,食欲不振,担心她的身子,于是让我来送些点心。”上官浅说着瞥了眼里屋轻笑道,“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多余了?”
“多事,放着吧。”宫远徵脸色尚且红润,别扭地开口赶上官浅走。
上官浅嗔了他一眼,“多心疼一下二小姐吧,她这些日子不知为你偷偷落了多少眼泪。”
回到角宫后上官浅将自己意外撞见的一幕说与宫尚角听,只见他讪笑一声说道,“远徵该怪我们了。”
“撞见的是我,为何怪角公子?”上官浅蹙眉不解。
“上次也是在医馆,他们好不容易相拥一次也被我意外撞见了。”两人视线相触,眉间的笑意渐浓,懊悔里多了些许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