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笼子。
说白了就是让那些从土司里逃出来的,“主动”藏到国人的家中,至于如何藏那就是他们之间有事情了。
说白了,到时候也就是主仆之间的关系,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助人为乐。有付出自然有索取。至于他们索取的是什么回报,是为奴还是为婢或是为仆,那就与官府无关了,官府从不曾介入其中,至少在表面了看来。
看着沉默不语的顾衍生,黄百川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可真够“阴”的。
不过这种阴对大明、对百姓都是有好处的,即便是对土人也是有好处的。
但这似乎并不完美。
“这样,会不会太慢了?”
他口中的慢,指的是将来的“改土归流”,吸纳土人的过程太过缓慢了。
“慢是慢了点,就因为如此,土官们才会同意,才会选择这个烂果子不是?”
顾衍生直接了当的答道。
“而且慢点的话,到时候,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土人希望来到我们这里,他们在土司所的亲人才会越来越羡慕他们,毕竟,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好日子,谁不喜欢呢,即便是奴婢之间,也是有比较的。”
人性!
听着顾衍生的解释,黄百川将目光转向陛下,无论是内地亦或是将来平南对付土司,不仅仅是慢刀子割肉,更重要的是抓住了人性!
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似乎,黄百川知道了,为什么每天都有从真腊逃出来的奴隶来到河口,那怕是在这里,他们自卖进入某人家里为家奴,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至少在河口,家奴或许是奴婢,但也是受法律保护,也是作为人,而不像是在真腊,被当成任意欺凌甚至杀害的牲口。
略点下头,朱明忠并没有就他的这个办法给予任何评价,只是随口说道。
“有些事情慢慢来的好!”
这一句话,其实也就表明了他的态度,然后,他又问道。
“你刚从中都过来,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面对陛下突如其来的追问,顾衍生到也没有显露出任何不适应,而是立即回答道。
“回陛下,在您南行期间,有消息显示天竺海以及地中海上的多个港口都拒绝让大明船只停靠。现在,我们的船只甚至在威尼斯也被拒之于门外。”
“哦?这是怎么回事?”
朱明忠听罢,诧异道。同席的朱和垊和黄百川亦惊愕地看着顾衍生。众所周知,大明这些年的繁荣昌盛,靠的正是日益兴隆的海上贸易,海上贸易不仅让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产远销至世界各地,更为大明带来了数百万的工作岗位,造船、航海、贸易以及各类等等,在大明以及诸夏至少有上千万人直接或者间接参与其中。
也正因如此,大明海师的核心就是“保护航线、保护贸易”,这甚至也是大明在过去20年间海外扩张的核心因素。
“回陛下,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年,拒绝我朝船只的港口大都为奥斯曼帝国所属或者受期影响,比如威尼斯,他们倾奥斯曼鼻息度日,自然受其影响,加之我朝船日大量进入地中海,直接与他们发生竞争,所以,他们与奥斯曼一同封港,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封港的具体的原因尚不清楚。”
顾衍生回答道,随后他又补充道。
“所有的情报,还需要开罗的进一步验证。”
因为埃及等原因,大明已经同奥斯曼断交,所以那一带的情报,都是通过开罗方收集,现在获得的情报,往往只是商船带回来的情报。
“又是那个奥斯曼帝国。这帮蛮夷,说白了就是欠收拾,陛下,以臣看来,现在既然西北战事已经结束,朝廷大可不必像过去那样对他们网开一面,直接派兵过去解决了他们,这样反而干脆利落一些。”
黄百川有些不屑地说道。
作为河口总督的打交道的他,对于奥斯曼的名声早就有报耳闻。对于他们玩的那些手段也是深恶痛绝。两百年多来,他们在充当东西方贸易的中间人同时,不断在海上袭击、敲诈勒索金钱和财物。百年前,当葡萄牙人在海上击败了奥斯曼,将他们的海上力量赶出天竺海之后,封锁就成为他们经常使用的一种手段,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敲诈金钱。
大明的商船之前也经历过多次这样的“封港”,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出点钱来解决问题。
对于黄百川的建议,顾衍生只是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派兵确实简单,但是在派兵之前,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事情。奥斯曼人这次的封港可不比以往。以往那些都是那些帕夏、领主的小打小闹,无非就是为了弄两个钱,所以事情往往很容易解决。但这次封港的命令来自奥斯曼国的上层。而且封港涉及到奥斯曼所有的港口,甚至还包括威尼斯等受其影响的地区,且几乎在同一时间。由此可见奥斯曼方面肯定是早有预谋的计划。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仓促派兵,不仅不能解决问题,甚至可能导致我们陷入他们的阴谋之中。”
听顾衍生这么一说,朱明忠的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他思略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荷兰呢?荷兰人的船队目前在天竺海受阻了吗?”
尽管这些年在大明的竞争下,荷兰人的商船队被严重削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仍然活跃在世界各地。
“从各商号的报告来看,荷兰船只也一样被奥斯曼人拒之门外了,不过,在地中海方向,他们的商船仍然可以自由进出。”
顾衍生如实回答道。
“嗯……”
皱起了眉头,朱明忠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