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情均悉。理如此办理,所奏是也。满旗每丁配三婢女,蒙旗每丁配两婢女,汉军旗每丁若有余婢,可以军功排列发一婢女,如此可为定制,往后每月旗下所出人丁,可专折奏进朕看。钦此!”
索额图小心翼翼将折子放于桌子上,然后感叹道。
“若是当年入关的时候,咱们大清就实行这个法子,不定现在人丁已经不下数百万了,又岂会落得今天?皇上真不愧是我大清贤君,行用此法之后,我大清国必定有东山再起之时。”
可当年没有人献这个法子啊,一个个都只寻思着弄些包衣,圈些土地,谁曾想过在屠城的时候尽掠汉女为旗人之婢为旗人之妾,让其为旗人生儿育女,壮大旗人,若是一个旗人能纳十个汉女为妾,有十几年时间,不定旗人现在已经有千万之多了,又岂还会惧怕汉人造反。
可惜,当年王化行年纪尚幼,若不然他于朝中献计,朝廷若加以采纳,这大清国……可就不一定再有汉人了。
“唔?”
玄烨听索额图这么说,莞尔一笑,转而沉思,然后说道。
“这也是迫不得已,掠人妻女为婢,为我旗人生儿育女,如此皆是因为旗下妻女皆为蒙贼所掳,非是如此,我大清又岂会如此?可若不能如此,不出数十年,恐怕就会世无我大清了!”
“可不是!”
索额图正襟危坐,一拱手从容说道。
“自皇上登极以来,我大清已经是日盛一日,虽说不比当年入关之盛,可却也远胜于先帝之时,但凡有二十年时间生育,我大清国必定可以再次兵强马壮,与明朝一夺天下。”
玄烨仰着脸仔细听着,咀嚼着索额图的话,良久,他才苦笑说道。
“与明朝一夺天下?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估且不说其它,现在明朝天子虽说偶有不足之处,可却也是贤君在位,其可谓是颇有洪武之气,只要他在位一天,我大清国,是万万不可能再入中原的。况且,我大清是在休养生息,明朝同样也在休养生息,我大清人口不过区区数十万,即便是将来不断掠人妻女为奴为婢,为我旗人生儿育女,壮大八旗,可终究还是比不是过明朝,其坐拥数千万人丁,又岂是大清所能相比,而且明朝皇帝又册封藩室入夷地,抚化蛮夷,数十年后,亦可招夷人为兵,以其驱使,如此几十年后,我大清是强了,可明朝只会更强啊!”
他长篇大论说了这番话,不胜郁闷地透了一口气,伸手去取茶杯,一旁的顾问行看到茶是已经凉了,忙抢前一步将一杯热茶塞在玄烨手中。
“皇上,当年明朝是何等之强?又岂能奈何得了我大清?”
坐在板凳上的索额图一躬身,然后继续说道。
“皇上,那明朝皇帝是贤君,又岂会是世代皆是贤君,我大清即便是退守西域,有数十年休养生息,可以玉门关为凭,时而犯边,让明朝为此疲于奔命,正如当年辽东一般,其粮饷皆需调自内地,一石粮数两银,一年尚能支撑,若是持续数十年,这明朝的血自然也就流尽了!为了筹措军需自然要横征暴敛,待到其国内再起流寇的时候,就是我大清重新夺回天下之时了。”
坐在那里的索额图,挖空心思也想为大清国出谋划策,听着他这么说,玄烨一笑已将茶杯放下。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现如今哪,咱们却不能这么想,现如今,对于咱们大清国来说,是要先争取时间,可惜明朝皇帝不愿见咱们的使节,每每派去的使节都被他们砍了脑袋,若不然的话……”
沉默片刻,玄烨又对索额图说道。
“即便是将来,把陕西交还予他,只要明朝愿意我大明向其称臣,愿意我大清坐拥有西域,如此,于我大清而言,也是合适的,毕竟,这陕西是汉人的地方啊……”
这么一声感叹之后,玄烨的脸色显得有些郁闷,从他继位之后,就渴望着与明朝建立联系。然后向明朝称臣,并且能遣使入贡。为此,他甚至表示愿意去掉帝号,愿意交出陕西,可是,明朝皇帝却连面都不给使者见,就直接命人砍了使者的脑袋,然后直接吊在潼关外。
当然,玄烨的示弱,并不是说,他真的想要称臣,而是为了争取时间,即便是交出陕西,他也会争取几年的时间,至少要等打下了西域,等旗下的妇孺全都迁往西域之后,才能撤出陕西,将陕西交还给大明。
然后,大清就可以在西域休养生息,在西域还有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待大清打下那片天地之后,二十年、三十年后,就会有一个不逊于明朝的大清出现在西域,他或者他的儿子、孙子,就能再次入主中原。
“罢了,不谈此事,索额图,朕已经安排好了,你到吏部是当差,这吏部是用人的地方,你要用好人,不要让百姓反了,这陕西,现在是大清的根本,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