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不满他们两自顾自地用眼神交流,又“哼”了一声,将扭头的方向换到另一边。
丑夫子故作姿态地“咳”了一声,许云接着刚刚打断前的话:“今时不同往日,我一介布衣,又身负皇命,汴梁城里耳目众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孤身一人易隐匿行踪,委实不愿拖累你们!”他咬紧牙关,下颌角的线条锋利而又坚硬。
三娘立马说道:“你以为你不来找我们,那些人就会忘了我们吗?许云,你何曾如此天真了?”她的表情似笑非笑,鼻翼扇动不匀,竟使得倾城之貌显得有些狰狞。
丑夫子义愤填膺:“许云,我们本就是一体,这十五年来即使与我们断绝来往,可是这沿仓书院的周边又何曾少过那些人的眼线?”
“他们竟做到这般地步!”许云一拳锤在石桌上,这几年他苦练武功,此时他心里有滔天的怒火,这一拳下去几乎用尽了全力,竟震得石桌出现了几条裂纹。
许云缓缓地长呼一口气,等情绪稳定下来后,开口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们了,想来逃避是不会让那些人死心的。书院里可有僻静之处,我再与你们二人相谈。”他眼角早已瞥到了躲在一处矮墙草丛里的学生,自然也发现了汪浅跟赵知逸。
丑夫子站起身,“跟我来,这边走。”一会儿功夫,这三人便不见了身影。
见他们走远了,不可能会返回之后,汪浅他们便缩手缩脚地从草丛里走出来,一直鬼鬼祟祟地走到院子中间一棵百年榕树之下,或坐或倚着枝干。
汪浅又捋起她想象中的胡子,“你们说,他们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谁?”语气颇为好奇。
赵知逸淡淡开口:“自然是不希望许云回来的人。”
汪浅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还在仔细思索着。
秦远帆开口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昨晚我爹跟我说的话。”
“什么话?”万谨言像只窜天猴一样窜到秦远帆身前。
秦远帆示意汪浅跟赵知逸也走近点,才小声开口道:“我爹说,这几日汴安街上打探消息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他手底下的各个掌柜都被人暗中塞过纸条”,说着他便从袖口掏出一个细细的竹签,乍一看还以为是根牙签。只见他两手一掰,竟从中间露出一卷纸条,极细。拿出来展开,“许云,前丞相,而立之年,高七尺,右耳后有一黑痣。上报一次踪迹可得赏银三百。”
汪浅拿过纸条,手指轻轻一捻,纸面洁白光滑,是价格昂贵的宣纸。近闻有淡淡的清香,墨色乌黑均匀,显是质量上佳之墨。心下便有七八分了然,她随手将纸递给秦远帆。
“收起来吧,秦叔叔既然跟你说了,自是不打算赚这一笔钱了,但对方权势逼人,告诉秦叔叔小心为上。”汪浅难得这么正经地同秦远帆交待着。
赵知逸也点点头:“他既已如此出手,也不知是毫不忌惮,还是狗急跳墙?”。
此时,一场拼杀了大半江山的棋局前,“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