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翰林竟然这么嚣张,仗着昏君的庇佑,横行无忌到了这个地步。骑在这样的朝廷大员、三朝老臣的头上拉屎撒尿,自己跟他一比简直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官儿。
叶青眼珠一转,笑道:“许侍郎是我的故交,从小一起捏泥巴长大的,今天突然想起他来,还怪是思念的。你现在去买点薄礼,我们去许府做客。”
陆谦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就走,叶青哈哈大笑:“走,今天有事干了。”
许将的宅子前,白发苍苍的许将心如死灰,自己状元出身,侍奉了贵霜三朝皇帝,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没想到到老落了个这种下场。
住了半辈子的宅子,竟要被一个靠阉宦起家的佞臣夺去,自己不甘心呐。
想当初他才二十七岁,风华正茂,高中状元,赴宴金明,打马御街,是何等的光宗耀祖、意气风发。
在他身后,几个小厮和护院,手拿着水火棍,脸上全都是畏惧的神情。
内侍省的冷静,可以说是除了官家最有权势的人,他给自己的干儿子撑腰,一个从尚书位置被贬为侍郎的旧臣该如何对抗。
突然一阵哐哐的砸门声,许将怒道:“给我打开,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从我这老迈身躯上踏过去!”
门子们战战兢兢上前,打开大门,只见一个兴高采烈的笑脸出现:“哈哈哈,哈哈,老许,我来看你啦。哪个是老许?好久不见都认不出来了。”
“叶青?”
叶青认不出许将,许将却认得叶青,这厮最近出尽了风头,圣眷之隆不下于吴翰林,甚至犹有过之。
而且许将是江州人,是冯泉的老乡,和冯泉两个彼此间天生存在一层亲近。
所有人都知道叶青是冯泉一伙的,许将神色一缓,问道:“提举怎么来了,今日将有恶犬临门,恕老夫不能全礼,提举还是先走吧,免得一会被殃及池鱼。”
叶青脸上笑意不断,摇头道:“这不是巧了么,本提举最擅长打恶犬,许侍郎且从容观看。”
正说着,突然从许府内院窜出几个人影,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公子,拿着一把宝剑,不停地吼叫:“恶贼在哪,恶贼在哪?”
许将满脸羞惭,叶青摇了摇头,撇着嘴问道:“这是你儿子?”
“犬子无方,让提举见笑了。”
“呵呵...”
许将老脸一红,训斥道:“许份!你出来做什么?还不滚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叶青却无心和他们扯皮,大咧咧往台阶上一坐,叫道:“有西瓜没有,给我切一块来。”
许将心里暗想,他和吴翰林不对付,今日朝堂上又吃了个哑巴亏,心中怎能不气。
这叶青办事也会是个无法无天的,让他在这里和吴翰林放对,岂不是能解我燃眉之急。想到这里,许将稍微有些惭愧,他是个正经的状元,一辈子没有玩过这种心计,再看向叶青的时候,多了几丝感激。
不一会,没有上门栓的大门被打开,一群人吹吹打打地进来院子。
当先一个尖声尖气地道:“今天是吴中丞乔迁的日子,闲杂人等不要占在他的院子里,赶紧搬出去,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内侍省的爷们不客气。”
前排站着一群万岁营的打手,这些人身材魁梧,把蹲坐在台阶上的叶青遮挡的很严实。
叶青看不到这群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强占别人家的院子,连个理由都懒得想,老子从没听说过这号事。”
“什么人在这里胡言乱语?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