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义哪有心思吃饭,虽然坐在饭桌上,不住地叹息。单姝倒是吃得香,不屑看他那怂样。单姝吃好了饭,正要离去,马元义哀怨地说:“单姝你遂了心意,我作为你的夫君却被你弄了个威风扫地,颜面全没了。”单姝挪了头发说:“你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说,做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那个金科明明欺男霸女,你却要帮他说话,先是耍花招,要搞扶乩的勾当,被我挡了回去,你就来个模棱两可的判词,想害理欺天吗?”
马元义带着哭腔说:“你可晓得,金家势力多大?朝廷里有大人相帮的呢。你这一闹,叫我今后在官场里怎站得住脚呀。”单姝冷笑道:“说来说去,你是要保住你头上的乌纱帽,再者,你拿了人家的银子要为人家说话,事情办砸了,你就伤心不已,如丧考妣。”
马元义说:“你我不同道,当初就不该结婚,这么多年,你也不曾给我生个一儿半女,夫妻感情一点都谈不上。你要走就走,要回来就回来,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夫君。你一回来,我就不得安神。”
单姝说:“马元义呀,你说话全不凭良心,我单姝并不是一个人跑上你马家门上的,三媒六证,花花大轿抬我来的。你不说你妈妈腔,鸡子碎米嘴,噜里噜苏,平日里色胆大似天,不做好事,官府做事见钱眼开,唯利是图。我看你呀,骨子底里就不是个好人。”
马元义顺坡就驴地说:“嗯啦,在你嘴里我就是个坏人,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到我这个坏人跟前过日子呢?你是好人,你就得跟我分个刀刀水清,不然,你单姝也不是个好人。”
单姝本想说什么,听了马元义这么说,便毅然地说道:“好吧,别说我离开你,就难以活下去。好吧,我这回走了,从此再也不回来了,你总该没话说的罢?”她回转身进里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带着亲兵走了。
马元义连连拍着桌子,“我怎跟她这么个丧门神结婚的呢?……唉,走了,我再也不受她的脸绪。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佣人们不敢纠正他的说法,心里都感觉到这话应该是夫人说的。
单姝当然还回到龙头山,但面对现实,内讧不幸发生了,闹到差点要打起来。单姝当即指令费艳芳召集营司监在内所有人到大厅议事。
驻在海子楼镇、锥子山的冷金云、姜萌、夏邹、侯根已经独立开去,这里明显是块肥肉,单单一个炭矿就是他们的经济来源,但他们也讲义气,承诺任何时候都不攻打龙头山。把守龙头山黄龙寨的老大是火良堃,许凯为军师,原先大本营班子大多留了下来,位次重先排列:姜鸣、尹子奎、储飞、春九、孙采西、李羊、乌峰、费才东、李柄、殷才凤、冉尚、费甫、王力世。
胡溱、姜复肜、吴惕仕、胡棠、江和、牛犇、校为七位男士跟随单姝来到赤龙寨附近驻扎下来,去掉旗号,低调得很。仲连星、武均华、徐挨、韩雄等人离去,另投他处。
沈秋芝说:“一个多月,龙头山形势一派大好,盛况空前,转眼间,五流稀散。我真的搞不清楚,单寨主哪就这么矮下身段?”邵流云摇摇手说:“单寨主有她的难处,朝廷挂了她的号,声势大了,举国攻打得来,没法招架;内讧已经发生了,她不想大动干戈。再者,她与夫君正式分道扬镳,身心乏力。这样也好,等待风头过去,再行决断。”
陈粉健说:“龙头山虽说声势一时浩大,那些小心眼的男人对我们女人身居高位,暗生嫉妒,只是暂时按捺不满之心。比如我做权前将军吧,费才东他就反对,虽然他没有公开跳出来较劲。”张莲花笑着说:“你不曾晓得的,我做财部协司,费甫说萝卜不如菜根,他比我官职小,是阴盛阳衰。还有话难听死了。其实,我在他跟前装个不晓得,我做我的事。其实他费甫算老几?门缝里看人,老娘我哪不是打拼出来的。”
乌秋桂抹了抹头发,说道:“说实话,我对寨主这一回实在低调真的不懂,我们拼死拼活打下了那么多的地盘,怎么就让火良堃占领黄龙寨,冷金云占领锥子山及海子楼,而我们女的却退居魏家店,虽有赤龙寨却隐去了旗号。”冉红帆跑过来,说:“你不晓得的,我们占山头只是暂时的,只有归顺芮娘娘才是长久之计。问题是她虽然掌控了朝廷,名分是皇后,对外毕竟还是皇帝为大,不好全是她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等到有那么一天,她全面掌控朝廷,我们这些女人就好归顺。眼下这个时候归顺,什么位子也没有,就跟不曾归顺差不多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