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臣昂首搓了搓手心,“事已至此,张大人,可以放我走了吧。”
云念雨说了许多话,却依然不能让这个衣冠禽兽半分震动,她有些颓然,身上的气力被一瞬间掏空。
百姓对这逸闻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觉得陆侯爷对妾室未免凉薄了些。
但终究也是这妾室说话太过骇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只能到此为止的时候,一个卷轴送到了云岁晚手中。
张大人轻咳了两声,“既然如此,那就退......”
“慢着。”
雍容女声从人群中传出来。
云岁晚迈步踏出。
陆祈臣打量着云岁晚,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王妃又要如何?”
云岁晚越过了陆祈臣,将卷轴交给了张大人。
“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张大人打开卷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云岁晚面相堂外,“曾听闻鬼刀一门每一台手术都会留下医案,只是都在鬼刀医生手中,旁人不能见,今日偶得,觉得新奇,特来呈给大人。”
陆祈臣只觉得云岁晚在故弄玄虚,刚要抬步向外走,惊堂木猛地一阵。
“大胆贼人,竟然敢贬妻为妾,参与谋逆,来人扣留下狱。”
陆祈臣瞳眸骤缩。
鬼刀一门神出鬼没,若是他们不想,谁能从他们手中拿到东西。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陆祈臣,你输了。”
云岁晚从地上扶起了云念雨,榴花和春水将人接了过去。
一行人转身离开,穿过灰雾上了马车。
任陆祈臣如何挣扎,发丝凌乱,他还是被衙差按在了地上,烛油迸溅,一滴红蜡落在了他面颊,烧开了血肉。
奇闻向来是传得最快的,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陆家的事就会人尽皆知。
云岁晚终于被证实了身份,陆祈臣的所有谋划也毁于一旦。
瑞王府的马车渐渐驶向了雨雾中,她掀开车帘,穿过雾气和那个自称云游商人的人对视了一眼。
那人负手而立,见到云岁晚看过来,唇角滑过一抹讽笑,微微颔首。
“小姐在看什么?”春水看外面乌漆嘛黑的,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觉得世上若是没了那几个碍眼的人,当真是风清气爽。”
长久以来压在云岁晚心口的重石被掀开,陆祈臣得到他的报应,她也能轻松一阵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她刚回府,就听见了扶风送过来的消息,“陛下今日在大殿上训斥了五皇子。”
云岁晚起初并不觉得如何,“三皇子犯错,五皇子就是皇位的唯一人选,皇上严苛些也是有的。”
扶风有些着急,“可皇上说的是,五皇子难当大任。”
云岁晚心下一动。
被扣上这样罪名的皇子,别说承继大统,就连封王恐怕都会坎坷。
陛下这话,实在不像是该对一个即将封为储君的儿子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