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帕擦掉了指尖的一点细屑,“这位姑娘当真是思母思得急切了些,竟然忘了去衙署,直接跑来妇人后宅告状寻人。”
原本还有人被吴诗雅的话带着走,在想这桩到底是不是将军府的陈年秘闻。
但云岁晚这样一说,众人便懂了,原来是这‘孝感动天’的女子,竟然是个企图利用身世攀附权贵的小人,一时都对她鄙夷起来。
花影对这目光熟悉极了,一时急切了起来,还想开口,但将军府的人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云岁晚带来的小丫鬟立刻带着她就要去立案。
云岁晚看着丫鬟将人带走,才施然起身。
“今日这戏当真精彩,只是所谋不正,有些腌臜。”
她声音轻柔,但没人接话。
吴诗雅看着她,想要开口,就被她身边的丫鬟劝住。
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是吴家做的,他们就更不能接话,太师府世代清贵,只要这事不闹大,他们就还是文官清流。
若是接了话,事情就很难善了了。
众人眼色各异,没想到向来嚣张的吴家大小姐竟然也有被人骂了不敢开口的时候,心中对这个即将成为瑞王妃的乐安县主又敬畏几分。
有人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胡乱说话,有人庆幸自己的声音被淹没了,县主大概没有听出来。
云岁晚本就明丽,每走一步都顾盼生辉,众人此时再回忆刚刚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没了半分印象。
像却不敌半分风姿,实在难以让人记住。
她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前,朝着沈夫人福礼,“今日因着我出了些事端,夫人莫怪。”
沈夫人原本还担心因为吴家的事情,让云岁晚这个未来的瑞王妃对英国公府有了芥蒂,还想让自家女儿帮忙解释一番。
如今见乐安县主竟这样通透,心上对她愈发喜爱。
想起女儿曾经提及县主与川儿的事,原本还觉得只是寻常,如今看见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个进退有度的儿媳,心上涌起了淡淡遗憾。
云岁晚告辞后,路过旁边吴夫人孙氏的位置。
孙氏托着身份和辈分,只当云岁晚也要和她见礼,下巴扬起了两分。
没想到云岁晚却直接擦肩而过,压根没有理会半分,只是路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戏,有趣。”
孙氏倏然捂住胸口,她算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爱端着的姑子遇上了云岁晚竟然那样失态了。
这乐安县主,着实气人!
云岁晚回去的路上吩咐人记下那花影在衙署话清清楚楚地记回来,她倒要看看,这人是不是当真有亲人可寻。
她刚下马车,管家就送来了一张信笺。
云岁晚看见字迹,就知道了是慈安送来的,他设法拦住了要去宫门前请愿的群众,只要熬过这几日,待到皇上为顾舟昭雪就无碍了。
云岁晚长长松了一口气,她与顾舟的确没有什么干系,但却实在不忍这样的好人平白被人冤枉,如今能保下他的命,自然再好不过。
月华宫。
文安帝斜倚锦榻之上,指尖摩挲着秦妃的脸颊,爱不释手。
秦妃靠在他胸口,敛下眼睫中的算计,换上了天真的神情,“我近日听说了许多民间趣事,三郎可想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