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
蒋庆之陶醉的眯着眼。
“庆之何在?”
“伯爷在厨房。”
“娘的,可有事?”
朱希忠冲进了厨房。
“老朱。”蒋庆之回身。
“娘的,吓死老子了。”朱希忠走过来,一拳捶在蒋庆之肩头。
蒋庆之干咳一声,指指他腰间的佩刀,“你这全副武装的要作甚?”
朱希忠见他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好香啊!什么美食?”
“酸汤。”
“啧!红彤彤的,看着卖相不错。”
“喝一杯?”
“最好的酒,搬出来。”朱希忠回身,和主人般的吩咐道:“另外弄个上次庆之弄的蘸水,还有,豆花可有?那个啥,辣椒油单独弄一碟子,记得加陈醋……啧啧!老子想这一口许久了。”
蒋庆之没问他的来意,朱希忠也没说。
许多时候,温暖就如同春风,让它悄无声息的最好。
“庆之!”
夏言进了厨房,见蒋庆之无恙,双手撑着大腿,喘息声就和拉了半天大车的老马似的。
“夏公有口福了。”蒋庆之赶紧过去扶住老爷子,“您别急啊!我这不好好的吗?”
“他们说那刺客恍若魔神,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我正在……哎哟!”夏言突然惊呼,蒋庆之赶紧扶着他坐下,“可是抽筋了?”
“没给钱!”夏言一拍大腿,蒋庆之抽搐了一下,“您别拍我的腿啊!什么没给钱?”
“我正喝酒呢!听到你遇刺的消息撒腿就跑,忘给钱了。”
夏言可不是那等赖账的人,蒋庆之随即令人去帮他结账。
“表叔!”
两个皇子也来了。
“我就说表叔无事。”景王看似不屑的对裕王说道。
“可方才是谁跑的鞋子都掉了?”裕王反击。
“呵呵!”景王冷笑,“先前谁撞到了门柱?”
裕王伸手摸摸脑门,那里肿起了一个包。
“都是有口福的。”蒋庆之笑眯眯的道,“准备开饭。”
硕大的锅架着,大家围锅而坐。
都在看着蒋庆之。
蒋庆之指指边上堆叠在一起的配菜,“自己夹了下去煮,嫩的东西快些就是了。”
他自己夹了几片羊肉进去,心中默数……
“差不多了。”
蒋庆之尝了一下。
酸!
香!
中间带着辣。
“如何?”夏言迫不及待了。
“美!”蒋庆之咽下羊肉,“就是这个味儿!”
众人轰然开动。
蒋庆之还在回味酸汤的滋味儿,等回过神来……
十余份配菜,只剩下了两成不到。
朱希忠运筷如飞。
裕王和景王吃的酣畅淋漓,皇家礼仪都不顾了。
老夏言正奋力和嘴里的牛肚较劲……
蒋庆之傻眼了。
他楞了一下。
然后,什么都没了。
蒋庆之见几个傻蛋挺着肚子难受的模样,令人赶紧熬煮山楂水。
“至于吗?”蒋庆之叹道,然后令人弄了面条,加些蘑菇和肉片,就着剩下的酸汤,来了一锅酸汤面。
“你是故意的!”几个吃撑的傻蛋又馋了,朱希忠嗅着香味蠢蠢欲动,可食物都顶到了嗓子眼,实在是没地儿装了。
吃完饭,众人去了书房。
夏言喝了一口山楂水,干咳一声。
老头儿把首辅的气势摆出来,“嘉靖二十五年,曾铣建言收复河套。”
想到曾铣,夏言眸中多了感伤,“随后有河套异族的密谍在京师打探消息,被人撞到,当即遁逃。事后陛下震怒,五城兵马司被拿下多人,陆炳那次……被陛下呵斥的面无人色。”
他喝了一口山楂水,“你等可明白了吗?”
朱希忠点头,“曾铣建言复套,对于许多人而言,复套不是事,事儿在于……夏公能借此威望剧增。”
景王说道:“于是有人开了道口子,放了河套异族的密谍进来。”
裕王叹道:“那么,此次俺答密谍能顺利抵达京师……”,他看着表叔,“虎贲左卫一战令京卫俯首,此后表叔便能主导京卫整肃之事。有人忌惮了,于是,又开了一道口子。”
“那人是谁?”夏言看着众人。
蒋庆之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最好的回应便是人头!”
朱希忠起身,“京师勋戚圈消息灵通,此事我去办。”
“我虽说曾举目皆敌,可叫花子也有几个朋友不是。回头我去寻他们喝酒。”夏言抚须,看似云淡风轻,可眼中却闪过久违的厉色。
两个皇子有些尴尬。
裕王问道:“表叔,我们能做啥?”
“你们吃就够了。”蒋庆之莞尔,然后起身,气势突然一变。
“孙不同。”
“伯爷!”
孙不同进来。
“找到那些地老鼠。我要亲手吊死他们。”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