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左侧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此人刚一冒头,手中长弓就连续放箭。
箭矢仿佛是有了生命般的在你追我赶。
可当箭手抬眸,看到蒋庆之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时,心中一凛,转身就跑。
瓦片纷飞中,一面盾牌被挡在蒋庆之身前。
莫展,这位宣府第一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蒋庆之的身前。
箭矢撞在了盾牌上叮当作响。
莫展说道:“护着伯爷后撤!”
“不必!”蒋庆之摇头,“这些人技止此耳吗?”
屋顶的刺客在不断飞奔,他纵身飞跃过一条小巷子,落在了对面的屋顶上,顺势踩破屋顶,落了下去。
这户人家正在吃饭,一家子呆呆的看着刺客落在饭桌前,随之而来的灰尘弄的满桌子都是。
刺客落地就往外跑。
他冲向后门,一脚踹开门板,刚想出去,却止步。
门外,孙重楼单手持刀,眸色平静的看着他。
刺客看着三十余岁,他一边喘息,一边笑道:“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力大无穷,又特娘的灵活的令人绝望的家伙。小子,你叫什么?”
“孙重楼。”
“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名。”
“少爷老早就说过了。”
“那么,你……”
“你想问我为啥和你废话,让你趁机休息可对?”
“是啊!”
“因为我要抓活口啊!蠢货!”
刀光闪过。
随后消散。
五城兵马司的人总是在最后时刻才来。
带队的将领喊道:“谁特娘的在闹事?”
“是刺客!”
有人喊道。
当看到地上尸骸时,将领浑身一紧。
“谁遇刺了?”
他看到了蒋庆之。
顿时脚就软了,幸而麾下及时扶住了他。
天神!
若是蒋庆之有个三长两短,将领觉得自己抹脖子更痛快些。
“伯爷可无恙?”
蒋庆之摇摇头。
将领大喜,顿时就呼喊起来,“围住这一片,清剿刺客。”
“不用了。”
随着这个声音,孙重楼单手拎着刺客回来了。
“是什么人?”将领凑过来,却被窦珈蓝挡住了,“此事无需兵马司的人帮衬。”
将领刚想据理力争,数骑赶到,为首的霍然是显章侯杜贺。
“我正好在边上喝酒,听闻有人遇刺,便来看看,没想到是长威伯!”
杜贺下马就踹了刺客一脚,他一看刺客的模样,便说道:“是北边的。”
“您如何知晓的?”将领想恭维几句。
杜贺亲手扒了刺客的裤子,看看大腿,“娘的,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蠢货。”
这是祖传的知识点。
“是俺答的人!”蒋庆之吩咐道,“把尸骸丢城外喂野狗,这个俘虏带回去拷问。”
刚回到家,礼部来人了。
“此事礼部可上门质问。”
“不必了。”
蒋庆之拒绝了礼部的好意。
来人是蒋庆之的拥趸方哲,“伯爷,难道要隐忍吗?”
“许多时候,质疑一万句,不如动一下刀子。”
……
“陛下,长威伯遇刺,刺客是北边的人。”
芮景贤抢先一步获知消息,几乎是一路小跑进宫禀告。
“长威伯如何?”嘉靖帝挑眉,杀机一闪而逝。
“长威伯无恙,不过却拒绝了礼部质询俺答使者的好意。”
嘉靖帝握紧道书的手缓缓松开,“……朕知道了。”
“是。”
芮景贤有些失望的告退,出殿后,才看到不远处急匆匆赶来的陆炳。
他微笑道:“陆指挥使走慢些,小心跌跤。”
陆炳看到他,就知晓自己来晚了。
但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禀告。
他走到殿外,就听里面嘉靖帝淡淡的道:“吃亏了不是说去告状诉苦,而是打回去,这娃,像朕!”
……
王申一直在等消息。
黄和却有些焦躁不安,早些时候说出去转转,实则是想第一时间获知消息。
王申叫人弄了一壶茶水,缓缓的品着。
在王庭他可喝不到这等好茶,而在大明京师,别的没有,吃的敞开供应,让使团成员们大快朵颐的同时,也生出了许多野心来。
“这一切原先乃是我们的。”王申想到了大元,不禁有些迷醉。
脚步声急促传来。
王申抬眸,一个随从走到门外。
“他们失手了。”
王申举着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吩咐道:“去看看礼部的官员何时来。若是来了,让黄和接待。对了,黄和出门了,去找他回来。”
作为正使,他需要一个缓冲双方矛盾的工具人,黄和这个副使就是干这等脏活的。
随从去问了,没多久回来。
“礼部那边没动静。”
“没动静?就算是泥人也得有三分火气,他们怎地……不好!”
王申面色剧变,“黄和可回来了?”
“副使还没回来。”
“快去找他,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