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伍总,之后常联系。”“哎,常联系!”帝都某处大饭馆内,张远与橙天娱乐老板伍可波两人都涨红着脸,热情握手后,这才道别。道别时的张远晃晃悠悠,好似一副即将醉倒的模样。一转身,拐过弯去,整个人便瞬间清明。“呵呵……”找了个角落,抽了根烟,冷静一下头脑。“伍老板还真是个生意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自不用说。伍老板请这顿饭的目的,张远心中也明白的很。无非是想招揽自己,加入橙天麾下。但其实,橙天是他最最不想去,最次的选择。当然,本来他就哪家都不想去。伍老板摆出了接触和招揽自己的态度,酒席间自然是提到让他来公司发展的事。尤其是喝了不少白酒后,那牛皮吹得震天响。“让你当一哥!”“你来了,就是我们橙天的台柱子!”“我把所有资源都扔你头上!”这话听着的确让人舒服。但是,没有一句实的,全是虚的。捧我?怎么捧?计划呢,片子呢,广告呢?一点实际的都没有,尽扯淡了。就他这套,骗骗刚出道的还行,忽悠张远?还未必谁忽悠谁呢!况且张远也清楚,这位并没有给出足够高的条件来招揽自己的原因。“他肯定已经和王金花谈的差不多了。”“只要王金花一跳反,橙天立马就会得到一大帮跟着花姐跳槽的明星。”“而且他还和港圈大公司嘉禾有联系,一直在商谈收购合并的事情。”“所以还会有一堆港圈大明星,包括梁家辉,刘嘉玲……”“所以,橙天其实并不缺人。”“再加上橙天之后还会借壳上市,成为华夏大陆第一家上市影视娱乐公司,所以伍老板的心气很高。”与即将到来的陈道明,梁家辉,刘嘉玲,关之琳,任泉,胡軍等一众大咖相比,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有点热度的年轻演员。若是一般年轻人,想到这一层后,定会有种被人看不起后生出的懊恼来。不过他却完全没有。因为他还注意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伍老板全程没有提与花姐相关的事。”“而我明天可是约了花姐吃饭的。”“所以他并不知道花姐与我的联系。”“王金花,果然是华夏第一经纪人呐!”“无论是桦宜还是橙天,她都只有合作的意思,真正有价值的资产,也就是那些明星,她只会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张远愈发觉得有意思,这帮大佬们,个个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远哥,照片拍好了,你看看。”这会儿,之前去医院专访自己的那位桌苇手下的小记者来到了隐蔽处与他碰面。翻了翻对方的单反,拍的非常清晰。“不错,多谢了。”张远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对方。小哥乐呵的一路小跑,赶回公司去写稿发文了。而张远则在附近找了间茶馆,喝了杯浓茶提神,又嚼了好几块薄荷味的口香糖,去除了嘴里的烟味,这才打车,赶往了一处中档小区门口。“师弟你来啦!”才下车,便有一道穿着肉粉色碎花洋裙,头戴白色发箍,脚踩白色运动鞋,手提着一款奢侈品小包,看着就很乖的倩影映入了他的眼帘。“这模样学评书的确浪费了……”张远在心中叹了句,随后走上前去。刘诗施作势便要勾着他的手臂,张远却赶紧退了半步。“这在家门口呢,再让你爸妈看到。”“哦。”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跟着张远上了车。“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名气,但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在车上,张远小声与她说道。“现在我很容易被人拍到,你和我在外面的时候,得小心。”“我脸皮厚,不怕。”“你才刚出道,好不容易演了一部电视剧,可别还没出名就整了一堆绯闻出来。”“哦。”小师姐先是咬了咬嘴唇,随后又笑盈盈的举起了自己的小包。“好看吗,我用片酬买的。”“这是我第一次独立赚钱。”“好看,给你爸妈买东西了吗?”“买了,给我爸爸买了手表,给妈妈买了化妆品。”“还给袁爷爷买了酒。”她掰着手指头数挨个数道。“对了。”说到一半,她还从小挎包中掏出一个包装盒来。“这是送给你的。”张远打开一看,是一只LV的男士钱包。“喜欢吗?”“喜欢。”张远违心的说着,他对奢侈品向来没啥大兴趣。不过人家第一次送自己礼物,情绪价值得拉满。“嘿嘿……”小师姐乐出了虎牙。“我有个问题,你这么送东西,片酬够吗?”张远想着她就是个新人,第一部戏的片酬应该超不过十万的。“不够啊,我贴了点之前存的压岁钱。”刘诗施实在的说道。这……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有败家老娘们的潜质了。而且就她这智力和心性,张远真怕她哪天会破产。“有机会得给她搞份不用动脑就能躺着拿钱的‘铁饭碗’。”就像一大家子小孩,父母最宠的,往往不是那个最聪明,最懂事的孩子。而是那个最笨,啥啥都不行的崽。这就叫关心则乱,越担心,越操心,投入的感情便越多。张远也是,就担心她。出门怕被骗,在家怕摸电。再加上袁阔成先生的关系在,就只能这么硬宠着。到了老头家也一样。为了招待他俩,老爷子亲自下厨做了不少菜,又出门买了许多现成的。可里外里,都紧着小狮子爱吃的来。真是在家爸妈看着,到这儿老头宠着,外边有他护着。张远想了一下,觉得自己都想和她掉换人生过了。幸福,易如反掌。“你现在已经入了侯家门了,以后在曲艺行也算有了名头。”老头年纪大了,吃不了几口便停下了筷子。而小师姐是舞蹈专业的,初中开始便对自己的体重开始严格控制,吃的也不多。又到了张远负责表演饭桶的节目时间。老爷子做的炖肉非常软和,年纪大了牙口不好。“那个,你在评书方面,也是有天赋的。”“还需要再雕琢雕琢。”袁先生想到前天拜师时,刘兰芳想和他“抢人”那事。“有空上家来,我也可以给你指点几下。”“争取干出点成绩来。”“不过就像你在相声门找老师时一样,若想在评书门找传承,也一定要谨慎。”张远装傻充楞,频频点头。“袁先生还在纠结。”“不想破自己不收徒的规矩。”“可又怕我跟别人跑了。”“行吧,再给他点时间。”张远丝毫不急,老爷子身体虽然一般,但暂时没啥大毛病,他能等得起。名义上的师徒三人唠着家常,说着些可有可无的话。明明没聊出任何大事来,张远却觉得格外放松。这是他最近参与过的饭局中,唯一没有任何经济,人情,社交目的的一个。只是纯纯的吃饭,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那短暂又难得的宁静。吃完饭,张远主动跑去收拾桌子,洗涮碗筷。“要不要我帮你?”小师姐凑了过来。“好啊。”张远知道她只是想借机和自己单独相处,便欣然应允。然后……咔嚓!咔嚓!咔嚓!“小狮子,你别洗碗了,我家的碗受不了啊。”几分钟后,袁阔成先生便心疼的拿着笤帚走了过来。“那我做些什么呀?”刘诗施有些羞恼的问道。“你就坐那儿,别动,展示静态美,让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你便好。”他说完,小师姐便乖乖坐到了一旁的靠背椅上,双手放到小腹前,优雅的像只天鹅。张远洗着碗,不时的回头看上几眼。每次回头,小师姐都会朝她甜甜微笑并摆手。就像只白白胖胖的萨摩耶一样。见此,张远想着,败家就败家吧,当雕塑欣赏都值了。老头休息早,他忙活完,收拾好,又与老爷子聊了些与评书相关的事,便与小师姐一块告辞。“把小狮子平安送到家。”临走前,老头还关照道。两人向着小区外边走去。“师弟,我们这就回家吗?”小师姐低着脑袋问道。“嗯,不然呢?”张远假装目不斜视的回道。“可我们今天……”她顿有些委屈的小声说道:“你不让我勾着你的手臂。”“你也不抱我,也不亲我。”“你变了。”小狮子心想,自己为了今天,光梳妆打扮就花了三个小时,挑选衣服更是花了一整天。颇有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悲凉感受。她正独自感伤呢,便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把拽住。“哎呀!”她一声惊呼,随后整个人被手上传来的力道牵引着,带到了小区中路灯无法关照,月光也鲜有临幸的黑旮旯中。还费啥话呀。轻轻撩开她的披肩长发,一手托这后腰,一手抚着后背,照着脑袋便吻了下去。口唇相依足有五分钟后,两人才喘着粗气浅浅分开。小师姐藕节般的小臂挂在他的脖子上,眼中满是爱慕的星光。“够了吗?”张远轻声问道。“不够!”小狮子用力摇头。又一个五分钟。“够了吗?”“不够。”再一个五分钟。“够了吗?”“不够,不够,永远都不够!”……许久后,直到一道仓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这才打断了两人甜蜜黏腻,持续不断地亲吻。这会儿小师姐的裙子都已经被撩到了大腿根,胸口处则被扯低了半边。若不是张远一直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知道在这种地方办事不太妙,小师姐过半年就能开始休产假了。“啊,妈妈打给我了。”小师姐哑着嗓子拿起手机。这会儿她早已双眼迷离,脸颊红的就和夕阳照耀下的湖面。张远撇了眼她手机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就说你吃多了,消化食,去附近的商场逛了会儿,这会儿正打车呢。”生怕她的智力无法在短时间内编上合理的瞎话来,张远只能代劳。“哦。”她应了声,又清了清嗓子,便接了起来。“妈妈,我在袁爷爷家吃多了……”她照着张远说的,交代了过去。在她说话的同时,张远也没闲着,悄悄的将一只手伸进了她的碎花洋裙裙底。“我这就回……啊,回来。”羞红着脸,呜呜咽咽的打完了电话,小师姐放下手机,羞恼的责怪着。“你好坏哦!”说着又微笑了起来,附到了他的耳旁:“我好喜欢。”人家老妈都打来电话了,小师姐又是有家教的好孩子,自然不能再与她在外面瞎玩。老老实实的将她送回家,看着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分别后,张远这才独自回到了家中。此时的院子里就他一个人。明天要招待不少客人,他提前联系了外边的饭馆,借来了几个大厨。盒饭公司的前部队炊事员曹建军其实也能做酒席,但他的菜偏糙,不够精细,或者说不够小资,不适合给这帮大老板食用。对付什么人,该用什么菜,都是有讲究的,否则显得自己礼数不够,态度不佳。虽然他做东,将人请来家里,但从相对关系上来说,他必须摆出,或者说,假装出弱势的样子来才行。闻了闻肩头,满是小师姐发丝的香味,足以让他在大事来临前安心凝神。次日,中午。几位饭店的大厨早就在他家的厨房忙活了起来。此时他家有院子便成了优势,厨师在院子里也搭了一副灶台,干活更利索。不多时,慈文影视的马中骏马老板准时前来。“张远,几天不见,更精神了。”马老板夸奖道。上次见是在医院,张远还特意画了个大黑眼圈。现在重新见面,病号服换做了常服,头发打理过,脸上也干干净净的。马老板再一瞧,便觉得书中的俊秀少年也不过如此了。“好样貌。”“好气质。”又想到他在剧组打人事件中的表现。“好脑子。”马中骏笑着点了点头。“若能将他纳入麾下,我们慈文岂不是又多一位精兵强将?”马老板自然起了爱才之心。远方,帝都某小区居民楼内。刚加入慈文不久的聂元打了个寒颤。“怎么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