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令也看出杜癸气短且虚,问道:“前辈是否在之前的大战中消耗过甚,伤到了真气?”
杜癸道:“你们俩挺有眼力的,刚刚我用的那招,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现在随便一个小混混儿都可以轻松取我性命。”
褚户里道:“该如何帮前辈疗伤?需要什么药,晚辈即刻去弄。”
杜癸道:“我只需要静静调息便可恢复,只不过,三日之内不能颠簸,不能运气,否则将油尽灯灭。”
陈月令道:“可这座镇子已经被金军盯上了,出不了两日,完颜兀术肯定会再次兴兵来犯。前辈,真的一步都没法走吗?咱们只需在附近山林中寻一处僻静地躲一下风头即可。”
杜癸道:“不是我这老头子矫情,你可以仔细看看,如今我五脏真气似虚非实,就算你们俩抬着我走,只要稍一颠簸,我便一命呜呼了。罢了,里面那一男一女伤势已经稳定了,你们可以带着他俩走,我老头子就守在这里,反正也风烛残年了。”
陈月令道:“我看这镇子附近也没什么可以栖身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里找个隐蔽的地窖把青鸢和秦晃藏起来吧。”
褚户里领会了陈月令的意思,立刻便同陈月令将秦晃和青鸢转移到一处老农的菜窖里。忙完后,两人回到药房里,陈月令对杜癸道:“前辈,我赤影门和金兵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您是我先师的至交好友,我不可能把您留在这,既然金兵迟早合围这里,我就留在这儿等着他们,就是死,我也要拉上几千人垫背!”
褚户里道:“我虽不是赤影门弟子,但一身武艺也是出自赤影门,我虽是女真人,但也恨那群虎狼兵。我今日也留在这里,助陈兄一臂之力。”
杜癸道:“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就看老天爷的安排吧,你们俩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豪,不可能这么早死。”
到了第二日正午,陈月令坐在屋顶,远远便听到千军万马的奔袭声。
正在劈柴的褚户里,也听到了战马的嘶鸣,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攥紧了手中的斧子,朝着镇子口走去。
完颜兀术骑着钢盔战马,走在最前面,看见褚户里一人拿着斧子站在不远处,心里敬佩这亡命死士。
“小子,我看你也是女真人,今天你如果离开这里,我就当没见过你,你可以继续过你的安生日子,若是不识抬举......”
完颜兀术话没讲完,褚户里便拎着斧子冲向铁浮屠大军。
“好小子,够楞的。”完颜兀术挥了下手,指示一百多铁浮屠骑兵杀向褚户里。
褚户里挥舞着斧子,挥出的内功劲力化作剑气一般,一下就将十几匹铁浮屠战马的马腿砍断。褚户里孤身杀向那百余虎狼骑兵,每挥一斧子便取一条命,如同杀猪宰羊一样,傲慢的铁浮屠此刻竟成了山林中的野物,只能四散奔逃。
完颜兀术见此情形大怒道:“那些个逃回来的兵,统统给我砍了!飞虎营出动!把那人的头给我砍下来!”
飞虎营是金兀术亲自训练的十营铁浮屠精锐中的一支,是铁浮屠里最凶残暴虐的一营队伍。人数多达五百余众,个个骁勇善战。
褚户里继续挥舞着斧子,将师父楚江海曾教他的一套棍法结合斧子的优势同飞虎营的骑兵周旋。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褚户里仍旧未落下风,飞虎营统领完颜景急红了眼,命令五十多骑兵张弓搭箭,褚户里被几十支箭头瞄准,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