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听着,这是我家左将军送给你的大礼,好好收下吧!”
说罢许褚虎臂青筋爆涨,奋然将手中所提的人头,狠狠的甩了出去。
那一记人头,飞越二十步的距离,准确无误的掷上了城楼。
吕布与众人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纷纷后退,眼睁睁看着那血淋淋之物飞上城楼,滚落在了他们的眼前。
“人…人头?”
吕布眼珠瞪圆,抬头看向城外已飞驰而去的许褚,眼中满是困惑茫然。
这好端端的,刘备为何要送自己一件礼物?
而且,这件礼物,竟还是一颗人头?
那大耳贼,这是在搞什么鬼?
吕布眼睛眯起,脑海中涌起无数个疑问念头。
陈宫心头却已涌起一个不祥的念头,就在吕布还茫然懵怔时,已走上前去,用脚尖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转过了面来。
“孙权!”
陈宫认出了那张脸,脱口一声惊呼,急是倒退半步。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向了那张脸,尽皆认出了是孙权的面容,立时是一片哗然。
吕布急是低头看去,当认出那张脸时,身形陡然间凝固成冰。
孙权,他的义子,竟然已死!
人头还被刘备,送上了这成德城头,当作是给他的礼物?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布声音颤栗,惊悚困惑的目光,颤巍巍的转向了陈宫。
陈宫连吸几口气,强行压制住了内心中的震惊错愕,眼珠飞转如梭。
蓦的脸色再变,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刘备必已攻破了六安,孙权才会为刘备所杀!”
“温侯,六安失守了啊!”
陈宫脸色煞白如纸,颤声推测出了真相。
吕布骇然变色,额头瞬间惊出了一层冷汗。
尔后脸形却扭曲变形,嘶哑的吼道:
“不可能,六安绝不可能失陷!”
“孙权已在六安以南修了烽火台,纵然大耳贼偷袭,他必已提前探知,早派人来向本侯求援。”
“怎会本侯还未收到他的求援,他的人头就先一步到了大耳贼手中!”
“说不通,这说不通!”
吕布头摇成了拨浪鼓,断色将陈宫的推测否决。
陈宫被反怼到语塞,眼神也变的糊涂起来。
“是啊,那吕子明的烽火台之策,无懈可击,至少能确保提前百里察觉刘备偷袭。”
“可孙权的首级,又怎会先一步被刘备拿到?”
“这确实太过诡异,有些不合理呀…”
陈宫喃喃自语,原本省悟的眼神,再次变迷茫起来。
就在吕布主臣,陷入茫然惊惑时,一骑信使已由城北而来,手忙脚乱爬上城楼。
“启禀温侯,阳泉城张文远将军急报!”
“关羽率军奇袭六安得手,我守军全军覆没,吕蒙,周泰等尽皆为关羽所杀。”
“仲谋公子为关羽生擒!”
“关羽正统军北上,向阳泉城杀来,文远将军请温侯速发援兵增援阳泉城!”
晴天霹雳!
当头轰在了吕布头顶。
吕布身形摇摇晃晃,倒退半步,一张脸已定格在目瞪口呆一瞬。
陈宫也好,侯成也罢,城头上的吕军上下,皆是张大了嘴巴,凝固成了一尊尊的石像。
“为什么?”
“公台,这到底是为什么?”
“六安竟然真被偷袭了,他们不是有烽火台吗,那大耳贼是如何做到的?”
吕布喃喃自语,迷茫苍白的脸庞,艰难的转向了陈宫,想要寻求答案。
陈宫猛然一震,最先清醒过来,几步上前将张辽的急报夺过手中细看。
关羽率襄阳镇军东下,白衣渡江破烽火台,蒋钦临战作乱夺门…
张辽将所知的六安破城经过,尽皆写明在了这道告急文书之中。
“这必是那萧方的手段。”
“此人智计之天马行空,当真是古今罕见,谋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吾不及也,吾远远不及也,唉~~”
陈宫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将那道帛书递给了吕布。
吕布一把夺过,迫不及待的细看,眼珠渐渐到斗大。
“那蒋钦竟然是大耳贼安插的内应?”
“他竟然是动用了关羽去偷袭?”
“白衣渡江…他竟以这等手段,破了烽火台?”
“萧方…这当真又是那乡野村夫的手段吗?”
吕布也跟陈宫一样,喃喃自语,陷入了恍惚失神,无奈愕然之中。
那双杀尽天下英雄的双手,竟是无法克制的颤抖个不停,手中急报也脱手飘落。
恍惚许久后,吕布狠狠打了个寒战,陡然间清醒过来。
“公台,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六安失守,阳泉有危,我们要挡不住大耳贼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吕布抓住陈宫肩膀,疯了似的颤声吼问。
这位天下第一武将,竟是生平头一次,在部下面前显露出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