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丞没想到周野突然发难,求助地看向黄寿。
人家上司管下属,是天经地义。
黄寿虽然官职稍高,但现官不如现管,他可管不着周野。
于是他假装没看到,告辞而去。
周野拉着周县丞,训斥了半个时辰,过足了上官的瘾。
……
“黄大人,就这么让他耀武扬威?”
周县丞从周野那里离开,就找到黄寿告状。
黄寿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傻?昨天的人手是你亲自安排的,全军覆没,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刘福禄手里的力量不容小觑。你得罪他?万一他下了杀心,是你能抵挡,还是我能抵挡?”
周县丞被提醒,才反应过来,吓得一哆嗦。
旋即苦了脸。
“这官场之争从来都是阴谋诡计,攻讦陷害,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打打杀杀了?”
“这不是你们先开始的吗?之前六个县令怎么死的,你不知道?现在人家也不跟你讲道理,讲章法了,直接拳脚相加,以杀还杀,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周县丞见黄寿丝毫不掩饰,惊讶地捂住嘴巴。
黄寿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
“昨夜我族叔的坟墓被盗,你说会不会也是他的人干的?他又从坟墓里拿走了什么?”
“一边在郊外厮杀,一边去盗黄员外的墓,这需要多少人手?刘福禄到底什么来头?”
黄寿叹了口气。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调查过,他中举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书生,为了考试,连祖宅都卖了。”
“是奇怪!他背后会不会有人支持?”
“背后?他一个穷书生有谁会支持他?就算有人,能比得上我恩师?”
周县丞这两天也听“恩师”这个词,听烦了,不过不敢表露,赶紧岔开话题。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给恩师送信了,他很快就会派人手过来,帮我们解决刘福禄!”
……
“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那黄寿果然派出信使求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劫了黄寿的信使!这是信!”
宋庆把一封很皱的信递给了周野。
“人呢?”
“我们装作是山匪,打劫了他所有财物,把他绑在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周野看到信件内容没有什么新奇的,就又递给了宋庆。
“把信还他,关个五六天再放,确保我们的信使先见到那位杨相。”
“是!”
宋庆答应道,却没有立即就走,而是有些犹豫地问道:
“大人,既然你拿到了那位杨相通敌卖国的证据,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大人是准备投靠杨不晦?”
周野理解宋庆的想法,他们都是边军,对这种投敌的人深恶痛绝。
“放心,我这点准则还是有的。杨不晦怎么说都是当朝宰相!你知道要告他,有多难?我们必须徐徐图之。
我现在只是想利用他的手,先除掉青塘县的黄家。黄家的人现在都在找这些信,想继续让杨不晦当他们的保护伞。可他们不是黄鹤鸣,和杨不晦之间没有情谊,没有信任。这些信放他们手里,就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
我的那封信就是冒充黄家人的身份要挟杨不晦,要他换掉我这个县令。不然,就把他通敌的罪证公之于众!”
“大人,那杨不晦会信吗?”
“杨不晦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给他写信威胁他,就证明那些罪证已经暴露,黄家已经不值得信任,必须除掉!”
周野看了看窗外,秋风吹掉了树上最后的叶子。
“天凉了,该让黄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