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也打开手里的月团,轻轻地品尝,眉眼里满是欢心,好像这个仲秋她也没这么孤独。
翌日。
第一缕阳光洒在车厢之上,新的一天便要从此开始。
沈乐每日很早便醒来,因为这些时日,一直是他值夜,他已然习惯。
自从解决了身后的麻烦之后,他们已然按照原来的方向往东而去。
这一连十来天,他们没有着急赶路,除了风餐露宿,这一路倒没发现什么异样和发生什么变故。
一行人行走的路线全然避开人多眼杂的大城镇,倒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同时他也叮嘱过苏怜人,不得在人前显露踪迹,一路倒是风平浪静。
按照往常那样,白天赶路,晚上扎营休息。前半夜值夜还是覃广叔侄俩,沈乐依旧是后半夜。
听覃广所说,再走两日便到了三朝边境的榷场,是一个互通有无的大集市。
沈乐有些踌躇,按照之前乌叶所说,要上云落山,先去雨落城,可雨落城他不得而知。
之前与覃广问及过雨落城之所在,听他所言,要去雨落城,得在三朝榷场打听消息才能知晓。
覃广也没去过雨落城,年轻之时虽然来过这边境之地,也只是听说过,具体也不得而知。
沈乐之前与苏怜人打听过落雨城的所在,苏怜人也没打过雨落城,自然也是不得而知。
沈乐心想,如此只能到三朝互通的榷场集市打听消息了,按照乌叶所指,药宗所在中州东南之地,这三朝交汇之地便是。
雨落城如何寻到,看来还得花费一些功夫。
苏怜人走出车厢,伸了个懒腰,看见沈乐在发呆,打量声招呼。
“早!”
沈乐转头看向她,瞧见苏怜人面色红润,气色恢复得不错,也回复了一声:“早!”
苏怜人开口问道:“发什么呆呢?”
沈乐起身朝他说道:“明日便要到三朝榷场了,这不是寻思着如何找到去雨落城的线索来着。”
苏怜人听到他这话,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在这发呆有什么用,等明天到了榷场不就知道了。”
沈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苏怜人话粗礼不糙,沈乐心想也是。
但他想起一事来,开口问道:“之前与我们顺路同行,是不是到三朝榷场,就要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苏怜人点点头说:“是,到了榷场我便往北走,云庭在东北之境,和你寻的药宗恰好相反,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榷场所处正偏东南,此番我要回到宗门,估摸着还得走很远的路。”
很远的路程?沈乐是深有体会的,从云溪镇北行而来,从春末到初秋,一路饮尽风尘。
所以此行往东而来,他已然习惯。
这个方天地,他觉得太大了,光一个中州便是如此广阔的幅员,那么柳山岳之前与他说过的东南西北各地域又是如何辽阔,他不敢想象。
听闻西边还有无尽的汪洋大海,传闻没有尽头,更是不知如何形容。
苏怜人要离开,沈乐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也许是宿命相逢,相互成全。
要不是他将苏怜人救起,就得不到她的抱元丹填补真元,转化精血和恢复修为伤势,同时得苏怜人的帮助,解决了杀死朱萧云所带来尾巴,幸免于难。
同样,要是苏怜人没遇见沈乐一行,或许当夜便伤重而亡,香消玉殒。
即便没死,也不可能躲过冯羽的追踪和于承丞二人的困杀之局。最后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沈乐突破,她才摆脱了生死麻烦。
所以说二人是相互成全,像是命中注定,所以说是宿命相逢。
与苏怜人而言,沈乐是个值得托付的伙伴,从她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沈逆来说,便是对他无比的信任。
可有点让她不习惯的是,这场生死搏杀后,她对沈乐心中多了些不可名状的情愫。
她骄傲惯了,想着一个比自己还小,天资实力更是在自己之上,她有些不服气。所以每每心中那些情愫出现,她便疯狂地压制,可这样一来,她就变得不开心,所以她近些时日,总跟自己怄气。
沈乐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沈乐潜意识里觉得与人好好相处便已然很好,顺从自己的内心,所求问心无愧。
沈乐看着苏怜人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苏怜人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生机和息息流转的真元,满意地答道:“还要多谢你手段高明,我现在已然恢复八九分,待这两日将最后的一点阴毒逼出,便能痊愈。”
听到这话,沈乐也替她高兴,之前的法子起了效用,只不过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他之前与林顾秋学艺之时,完全没学过该如何为修行者诊治,所阅之籍,也无相关记载。
为了救治重伤的苏怜人,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沈乐平静地回复说:“谢就不必了,其实我也没想到。”
苏怜人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说他也没足够的把握。
可苏怜人现在已近康复,怎么会相信他的言语,只道是他的客套,心中暗自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