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安抽出黑鸦呵斥道:“快滚,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柳旭林道:“在下诚心求亲,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刘怀安正要动手,顶音道长从大门内走出来说道:“怀安住手!”
刘怀安悻悻停手,一队护院道士鱼贯而出,顶音道长一袭道袍仙气飘飘,对着面前的柳旭林严肃说道:“小子,太清宫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赶紧下山去吧!”
柳旭林道:“我要见刺云道长!”
顶音道长正色道:“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讲话是因为剑柳山庄,莫要不识好歹,赶紧下山去吧!”
柳旭林倔强道:“我今日诚心求亲,以我剑柳山庄的江湖地位,也不会辱没了你们太清宫,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顶音道长不再回答,转身取过一把古琴,对着吹吹打打的队伍横扫琴弦,琴音如滔天巨浪般呼啸而过,将柳旭林和身后锣鼓队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
琴音终了,柳旭林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服和身后东倒西歪的护卫,只得尴尬说道:“许是今日冒昧到访唐突了,在下改日再来!”
刘怀安啐了一口说道:“呸!晦气!明日再敢来我打断你的腿!”
升雾山下,一辆驴车载着一老一少两人晃晃悠悠向山上走去,路上积雪未消,那毛驴似老马识途般无需驱赶也能自辨方向, 躺在驴车上的两人身着棉袄面色红润,正是一早就下山泡澡的许经年和刺云道长二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今日澡堂内听到的趣事,行至半山腰,一帮披红挂绿衣着狼狈的马队迎面走来,两帮人马交会而行,都好奇地盯着对方。
等相互错开一段距离,许经年才一脸疑惑地问道:“师父,今日山上有人娶亲吗?”
刺云道长晃着翘起的二郎腿说道:“瞎说,升雾山上只有我们太清宫一家,有人娶亲咱俩会不知道?”
许经年挠着脑袋说道:“可我看刚才那帮人分明就是娶亲的队伍。”
刺云道长云淡风轻道:“山上总共就你师母和怀安两个女人,哪来的迎亲队伍!许是走错路了!”
小毛驴慢悠悠的晃到山顶,待两人下车又哼哼唧唧地自行朝后殿走去。许经年注意到地上的鞭炮和红色丝带,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名小道童见到二人回来,忙上前喊道:“掌门、小师叔,不好了,有人上山提亲了!”
刺云道长大怒,咬牙切齿道:“谁敢打我夫人的主意!”
小道童忙解释道:“是怀安师姐!”
许经年大怒,咬牙切齿道:“谁敢打我怀安的主意!”
小道童不敢言语,太清宫上上下下都清楚小师叔和大师姐虽然差着一辈,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刘怀安将来肯定是要做掌门夫人的,如今莫名其妙被不知哪里来的小子跳出来搅和一通,谁也不清楚身为代掌门的小师叔会作何反应,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杀到城里将那小子斩于剑下。
顶音道长刚巧从大殿走出,见到二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将绿柳山庄的事情告与许经年,许经年听完哭笑不得,只好返回后院去寻刘怀安。
小丫头正气鼓鼓地继续晾衣服,见许经年回来便怯怯说道:“我可没去招惹别人,是那人失心疯!”
许经年笑到:“不必与我解释,明日与我下山去会会他。”
却说柳旭林与侍卫们沿路下山狼狈回到巴县城内,一行人怪异的服饰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人群中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大汉默默盯着他手里的九黎剑,随后悄然隐入人群。
入夜时分,刘怀安躺在许经年的怀里,忽然开口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许经年好奇回道:“何出此言?”
刘怀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我总是给你添麻烦,在京城的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太清宫又招惹了这个姓柳的。”
许经年闭眼躺着,似敷衍又似玩笑道:“那不然你搬去山下住?”
刘怀安气道:“我明天就搬去小叶峰!”
许经年侧过身,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身旁的姑娘,半晌才说道:“没有你我什么都办不成。”
刘怀安被他盯的面红耳赤,脸上的笑意却慢慢舒展开来,用手撩了撩头发说道:“那你不许生气!”
许经年笑着说道:“被人喜欢总归是件好事。”
刘怀安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只喜欢被你喜欢,别人的喜欢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许经年揽过她的脑袋说道:“与你说个高兴事,今天泡澡时师父说年底要给我们订婚!”
刘怀安“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抓着许经年的胳膊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许经年笑着说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师父亲口说的!”
刘怀安兴奋道:“哎呀,爷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人家都还没有准备,婚服没绣,团扇没做,也不知道现在动手赶不赶趟……”
许经年看着大半夜越说越兴奋的刘怀安,叹了口气扭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