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转身拉开门扉,示意相瑛可以走了。
相瑛怔在原地,凤眸里,有些淡淡的惊讶。
她看着他:“你……你不生气了?”
站在解辰的角度上,她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一路上拿孩子的存在让他庇护。
可最终解辰发现,她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相瑛倘若是解辰,会有一种被戏耍玩弄的感觉。
谁都不喜欢喜当爹,尤其是那么大一个绿帽,解辰戴了半路,还颇为负责。
解辰瞥她一眼,冷冷的。
“生过气了。”
“现在世道不好,对女子而言,更为苛刻,你用什么样的手段保护自己,都是对的。”
“你先前人品怎样,我一概不论,只说你流放路上,出手帮忙的这几次,看在这些份上,我宽恕你一回,算是不亏不欠了。”
他声音清冷,整个人立在门边,由晚霞的一道光所照亮。
在相瑛眼里慢腾腾的升起不一样的颜色。
她缓缓走到解辰跟前,用一种奇妙的眼神,将他上下看了一遍。
解辰拧起剑眉:“怎么?”
相瑛感慨:“你跟这里的男人,好像不太一样。”
在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的时代,解辰竟然能有体谅她的心思。
真是身材好,性格好,功夫也好的稀有男人!
既然不再纠结孩子的事,相瑛就对他没了心理负担,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
解辰盯着她的背影,却缓缓皱起眉头。
她方才说,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又把他跟那些男宠比?
解辰长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悦。
*
大船缓缓行驶在险江上,成功离开葫芦口。
再有四天左右的行程,就可以抵达庐州了。
相瑛带着孩子们在甲板上捞鱼。
碰见方乾被两个兵卒看管,蹲在地上擦船板。
瞧见相瑛,方乾狗狗眼看过来,发出求救的声音。
“长公主,帮帮我,解辰不把我当人,让我没日没夜的擦船,再这样下去我没法活了!”
相瑛凤眸斜睨他一眼:“真的不想活了告诉我,我帮你扔水里去,这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怕淹不死你。”
三小只捂嘴偷笑。
方乾一怔,旋即直呼委屈。
兵卒们嫌他吵闹,催促他:“快点,那边还没擦呢!”
相瑛对方乾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她没有忘记,那天方乾夜里来,说要送她走,下一句却是要她交出珍贵的东西保管。
相瑛不傻,岂能不明白他为了什么来?
说白了,都是那个只听说过、没有摸过的玉玺惹的祸!
相秀秀一把将渔网提起来,里面跳跃着三四条肥鱼。
小丫头高兴不已:“娘亲,我想吃麻辣鱼片!”
相瑛揽着孩子们:“上次泡的酸菜应该能吃了,今天做酸辣鱼。”
方乾余光看着相瑛走远的身影,眸色划过一抹暗冷。
身后的兵卒推搡:“赶紧擦啊,看什么呢!那是我们嫂子。”
方乾忍下这口气,认命卖力地擦船板。
他堂堂暗影堂少主,吃得了苦、忍得了疼!一定能重获相瑛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