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牛牛郎祭炼妖躯完毕，吐出一团虚无之火，恭敬说道：“多谢青丘狐大人手下留情，只是我是炎帝部落图腾，还请青丘狐大人离去。”

“相思，你还没说要怎样处置炎帝。”青丘狐又问道。

相思犹豫不决，白泽抢先说道：“相思小子，我承了个诺，代价是你付出的，你可得抓住机会。”

相思脸色脸色更苦了，看样子代价还不小，他实在没想好该如何处置炎帝，斟酌片刻后说道：“青丘狐大人，我只有一个请求。”

“说。”青丘狐九尾飞扬。

炎帝一脸警惕，兴许只要相思说出半个无理的要求，就算是拼死，他也要斩杀相思。

相思不是个贪心的人，他知道有妖皇青丘狐坐镇，自己可以提出更无理的要求，他笑了笑，挥去杂念，说道：“我只想为有相部落谋求一块家园。”

只想为有相部落谋求一块家园，过分吗？不过分，甚至很卑微。有相氏被驱逐，男人战死，只有老妪领着七个孩子在雪地里艰难跋涉；有孟氏被驱逐，大半族人不是死于炎帝之手就是葬身野地；烈山氏首领与智者被太挚所杀，烈山氏子民的明天何去何从？当康部落首领太康拿族人血肉豢养大妖刚愎，上千族人只余两百……

这些还是相思亲眼所见的，没有见到的呢？

相思从来没有远大抱负，他只想带着有相氏的族人在野地里苟活下去，可以的话尽量过得舒服一些，可惜他是个心慈手软之辈，于是有了糜子杨花赴约之事。

青丘狐先是一愣，然后笑道：“相思，你可想清楚了，这个人情，很大，你现在还还不起。”

相思不知晓人情到底有多大，正如青丘狐所言那是自己眼下还还不起的，好高骛远的事情，他不去想，他是个现实的人，所以只管当下。

白泽叹了口气，想要责备相思，却没有开口，它的眼光柔和了一些，恍惚中，它见到相思和相叟的脸庞重叠在一起。

炎帝试探性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相思斩钉截铁回答。

姜太一拱手请求道：“炎帝，算起来相思也是神农后裔，就放有相部落一条生路吧。”

“准了。”炎帝松了口气，事态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想，他喜欢一些尽在掌握中的感觉，很反感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感觉，好在相思还识趣，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炎帝，你意下如何？”青丘狐问道。

炎帝回答道：“我答应。”

姜太一唤道：“相地之主，过来击掌立誓。”

相思走到炎帝身前，说道：“炎帝，我还有一个请求。”

炎帝皱了皱眉头，碍于青丘狐正正凌空而立，说的：“说。”

“我想迎娶帝女青鸟，”相思说道，“先前你也同意，就不必请青丘狐大人作证了。”

炎帝笑了笑，他忽然有些赞赏相思，伸出手说道：“准了。”

这是相思真正做到与炎帝平起平坐，两只手击在一起，相思知晓全是仰仗别人的威风，自己就像一只狐狸披着虎皮炫耀。狐狸终究不是老虎，以后尽量少求人，不提面子，单单是人情就承受不起，青丘狐已经说了代价是暂时的自己承担不起的，若是再多两个人情，恐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文典笑道：“好了，既然仇家就要变亲家，我也该回去复命了，青丘狐大人，后会有期。”

文典又和相思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要抽空去黄帝部落一趟，然后驾驭白鹤离去。

青狐还在和白泽说些悄悄话，青丘狐唤道：“青眉，该走了。”

青眉依依不舍，白泽安抚道：“去吧，我会来找你的。”

“你说的，这次可不许骗我。”青眉泪眼婆娑，显然它还对当年白泽不辞而别的事情耿耿于怀。

“它要敢再骗你，我荡平初生之土。”青丘狐狠狠瞪了白泽一眼。

白泽一脸心虚，相思很少见到白泽吃瘪，捂着嘴偷笑。

青丘狐带着青眉凌空御风而去，留下一句：“相思，以后有空可以随白泽来找我。”

相思感激不尽，青丘狐留下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是在给炎帝施压，无论如何，这份人情，实在不清。

“父亲。”帝子姜太初慌慌张张跑过来，伏在炎帝耳畔低语几句。

“青鸟又跑了，”炎帝也不隐瞒，他说道，“相思，你我分开去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