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才是这兵荒马乱时期的硬通货。
而这硬通货,是要靠土地种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陈胜要地契有何用,但钱开内心却十万个不愿意。
钱没了可以再赚,土地没了,再想积攒,那就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更何况陈胜摆明了是既要钱,又要地的主儿。
砰砰砰!
盲杖轻轻敲打钱开的脑门。
陈胜轻笑道:“你看,钱老爷,我都说了,你和那些资本家一样,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
“给!地契我给!那个林管家……”
钱开顿住,意识到林管家早已成杖下亡魂,立马改口道:“翠玉啊,赶紧去把地契拿过来,就在我书房那张床底下的地砖里。”
“啊,我,我……”
那名叫翠玉的小妾闻言浑身一震,瑟瑟发抖,她的腿早已被吓软,挪不动道儿了。
钱开看得那叫一个急啊,正要唤另一个小妾,却被陈胜阻止了。
“你不用喊了,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陈胜睁开眼,苍白的眸子扫过四周,无人敢与他对视。
“钱家所有下人,去搜宅子里的金银地契,有多少拿多少出来,要是敢私吞,呵呵,我就放过钱开。”
他目不能视,所以无法保证那些下人会不会在搜索过程中私吞,但他可以用口头承诺放过钱开来当做制衡。
因为钱开一但被放过,必然会处理私吞他财产的下人。
所有下人面面相觑,不敢动脚。
钱开往日里的作威作福,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形成了奴性。
“大侠,还是让我帮您拿地契吧。”
钱开谄笑道,眼里却止不住得意之色。
“有意思,钱老爷觉得是吃定我了吗?”
陈胜听出了钱开语气中的喜悦之情,嘴角微微上扬。
钱开心里咯噔一下,惶恐否认道:“不不不,大侠,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你的语气早已出卖了你。”
陈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冷笑道:“钱家的下人们,除了金银地契,其他东西我一概不管的,例如主仆契约什么的,上面买主签得是钱开的名字,我要来也没用……”
随着陈胜的话音落下。
下人们麻木的眼睛多了一丝亮光。
陈胜要来没用,但他们要来,可就有用了。
钱开为什么能作威作福?就是因为钱家绝大多数仆人,都是签过卖身契的。
为奴为婢,被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顶多罚点钱财罢了。
奴仆们的眼睛亮了。
钱开脸却刷地一下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这下钱家是真的要完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望着骚动的人群,连忙喊道:“买卖尔等,除了卖身契外,还在官府做过备档的,就是把契约撕了,我再去衙门补一份便是!”
钱开的话镇住了有些意动的仆人们。
是啊,他们都在县衙有过备档记录的,只要钱开肯花钱补一份,就算撕了卖身契也没用。
就在这时,陈胜的一句话,让钱开亡魂大冒。
“我把你杀了,不就没人去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