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顾问作案手法之残忍,即使他之后表现得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警方还是用铁栅栏隔开了顾问和父母进行谈话。
“……你到底是谁?”父亲的第一句话就让顾问明白了:他们已经先去看过尸体了。
人的第一印象会给人的判断造成很大的影响。先看见“儿子”惨烈的死状以及潜意识中对自己儿子会做出如此事情的排斥使父母下意识地认为死去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对身为凶手的自己抱有强烈的敌意。
“呀……我是谁呢……我也不知道呢。”顾问在被抓捕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不过是一个非常邪恶且残忍的笑容。
顾问看到父亲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你……是顾问吗?”顾问的父亲语无伦次地问道,长相和dNA鉴定都完全一致的情况确实超出了这个唯物主义者的思维框架。
“我是顾问……还是不是顾问……这很重要吗?”顾问邪笑着靠在椅背上,“重要的是……我杀死了顾问。”他没有用“我杀死了自己”的说辞,因为这会给在场的人一种主观的暗示:我就是原本的顾问。
比起让父母为自己是杀人犯而感到耻辱和悲痛,不如单纯地让他们恨自己就好了,反正悲痛都是要有的。顾问毫无破绽地表现出一副反社会疯子的样子,仿佛杀死另一个自己就是出于一时的兴趣:“我看到他出门后就跟着他一路到了案发时的那个地点,应该是他朋友的家,然后我就从后面袭击了他,将他一点点杀死。”
而这份证词,也让在场的警方得出了“眼前这个顾问是故意杀人,并且死者才是顾问父母的儿子”这个信息。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案情的重大突破,之前的顾问一直萎靡不振,而见到死者的父母后他第一次表达了“在清醒状态下杀人”的信息。这对于案情明显有了重大突破。
顾问的父母明显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们的表情充满了绝望和不可思议,顾问的父亲有那么几个瞬间几乎要扑到栅栏上对顾问嘶吼,但还是被绝望给淹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个会生事的孩子……”母亲绝望地喃喃道。
顾问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面前陷入绝望,至少他们还没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相比之下他们更相信警察和法律。
“就这样吧,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顾问笑着拍了拍桌子,“送客。”
“送你妈客呢?你把审讯室当你家了?”男警察当时就没忍住踢了铁栅栏一脚,换来的是里面顾问更加放肆的狂笑。
但就在这时,顾问的母亲突然扑到铁栅栏上喊道:“顾问!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什么?”顾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缩回了桌下。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母亲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乞求道。
“我拒绝。”顾问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能拒绝。
母亲愣了一下,跪到了地上。“儿子,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地方不方便说,不然你不会编出这种谎言……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妈妈,爸妈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旁边的警察彻底懵了:“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顾问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我不想谈了。”
母亲和父亲哀求着被警察送了出去,留下顾问一个人被拷在审讯室内。
“没想到居然两次因为手上的伤被认了出来,一个是因为惊人的观察力,而另一个……则是纯粹因为儿子不小心受伤了吧。”顾问低语着摸着手腕上淡淡的划痕,“最后还是没能瞒住呢……本来也无所谓,只不过……”
他抬起头看向小窗外的阳光:“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呢……与其接受两次儿子死亡的痛苦,活在大仇得报的谎言里不是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