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朝廷刚刚在蓟镇和建奴打了一仗,缺的是什么?银子!
皇帝嗣位后,虽然在陕西抄了不少商人和藩王,得了些银钱,但是组建大军,后又数次提高军饷和抚恤银,皇帝手中的银子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而倭人案和沈文正案,说来也简单,你们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直接与他们联系的,即便吉田三郎和沈文正乱咬,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所有的事都可推到王应才和曾樱二人身上,至于李长庚和龙在田,他俩知道的东西有限,所有的事都可在王应才二人身上堵住口子。
皇帝即便派人查,把下面的卒子丢出去也就是了,你们最多被弹劾一个监管不严,治下无方。”
随着钱龙锡的话音停止,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些人中,真正在中央朝堂混过的没几个人,对朝廷和皇帝想做什么,很难洞悉背后的玄机。
而钱龙锡在万历朝时经历过大明最为严重的党争,还能全身而退,可见其自身对朝堂局势的眼力。
“稚文,还有军田一事,军田可是由用章(郑三俊的字)亲自操作的,李长庚和龙在田手中或许有把柄,若是皇帝揪住此事不放,用章估计保不住。”邹元标低声道。
“呵呵,此事你们不必操心,用章有那位庇护,最多这官位不要了,暂时无性命之忧。”
钱龙锡的话让在场的一众勋贵士绅官员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些人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若是这次郑三俊被皇帝弄死了。
那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老大人,若按照您的推测,皇帝是想在江南推行新商税,这税制我了解过,一旦施行下来,届时整个江南大半的财富都会归于朝廷,下面的人估计不会同意。”户部左侍郎陈所学出言询问。
陈所学的话音落下后,一众士绅豪族的人也纷纷开口。
“老大人,朝廷此举乃是暴政,从太祖皇帝时,税制就是三十税一,皇帝这新税制,完全就是与民争利,此为误国之策!”
“没错!咱们江南之地已经给朝廷提供大量的粮食支援北境,现在又要从咱们这搜刮钱财,整个大明难道就咱们该受着吗?”
“看看近年来,陕西,山西时常出现天灾,粮食欠收,朝廷所需的粮草大半都是从江南出的,现在皇帝还要推行新商税,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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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士绅豪族的领头人纷纷发言,刚才这些官员大佬说的事他们都不感兴趣,现在新商税的推行事关他们自己的利益,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肃静!”
汪文言起身高喝一声,在场的人慢慢安静下来。
钱龙锡目光慢慢的从众人身上扫过。
缓缓开口道:“皇帝想收税,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老夫想要提醒你们,去年户部给朝廷上缴的商税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各家主都心中很清楚,老夫当时知道此事后,还特意差人问过,你们都觉得当今皇帝年少,不谙世事,又觉着魏阉倒台,没人在提及此事,可是现在看来,当今皇帝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反而有当年万历爷的风骨;
商事问题上,老夫不精通,就不多发言了,我这个老头子也该休息了,剩下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钱龙锡说着后,被身旁的两个小厮搀着,慢慢的离开。
周围坐着的一众士绅豪族的主事人都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听出了钱龙锡的言外之意。
“不管如何,这新商税我李家绝无接受的可能。”
“甘家也是。”
“我严家也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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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士绅豪族的主事人接连起身反对。
可把剩下的五个六部大佬给难住了。
而一众勋贵虽然在一旁没说话,但是沉默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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