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以前也是那般开朗,怎么可能像鬼差一般,没有任何情感?
有一次陈晨夜晚打更,看到穆穗穗独自一人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哭泣。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树影,她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如同夜空中坠落的星星,也就是那晚,两人正式交心,陈晨得到了这枚铃铛。
在飞云村,还有一位慈祥的老人对穆穗穗特别关照。
他常常带着穗穗在田间地头劳作,教她认识各种庄稼,讲述着村里的古老传说。老人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他看穆穗穗的眼神,就像是看待自己的亲孙女。
有一次,老人开玩笑说要给穗穗找个好婆家,穆穗穗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羞涩地低下了头。
若是穆阿婆还活着的话,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再过几年,应该天天都是这副光景吧。
然而,这份亲如爷孙的温情并未持续太久。
老人因为交不起地租,被白家的人活活打死。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穆穗穗抱着老人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她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从那以后,穆穗穗变了。
她的眼中不再有泪水,取而代之的是先前的那种冷漠,离开了飞云村,再无任何音讯。
裘安的心,随着这些画面的展开,也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波动。他开始理解穆穗穗,理解她的选择,她的决绝。
同时也开始自责起来。
明明,明明一年前,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就在这里,自己却是错过了。
他也恨那苍天。
自己这两年也是时常来到飞云村,却从未见到过穗穗一次。
回过神来,裘安依旧有些愣愣的,眼角是不知道何时湿润了。
“并非造化弄人,而是穗穗故意躲着你。”陈晨走到裘安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枚铃铛放到了裘安的手中,“她敞开心门的那段日子常说,自己的哥哥是个大人物,是个公正的提刑司客卿。”
裘安明白了陈晨话中有话。
自己那段时间,不,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是在抛弃、否定过去的自己,穗穗一定不想见到这样的自己吧。
想必,自己和黑泽缠斗的时候,穗穗反而有些高兴。
想到这里,裘安将手里的那枚铃铛攥得更紧了,头低了下去,轻声抽泣起来。
“我传你的这招名为心识藏,没有任何的进攻性,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探查别人的内心,希望对你有帮助。”陈晨说着,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天亮了,去把人带回身边,我那傻侄女也在外头等着你。”
裘安闻言,准备推门出去。
“外头冷,记得披件衣服。”陈晨躺到了床上,闭着眼睛,用手指了指门边衣架上的一件有些破旧的披肩。
裘安笑笑,拿起披肩,推门出去,一边走着,一边披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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