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毘人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场景一无所知,他还悠哉游哉的拨弄着自己的酒葫芦。天还没黑,呼吸间就已经带上了一股酒味。
就是这副不像样的姿态,让他在家主竞争中的声评下降,到了禅院扇能够与之一争的程度。否则依靠他自身的实力,家主之位毫无疑义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是禅院直毘人却依然我行我素。
什么家主之位呢,别笑掉大牙了。
在禅院家生活和工作的普通人眼中,家主毫无疑问是至高无上的宝座。掌握着武装组织炳的唯一命令权,一句话就可以掌握他人的命运。
可是只有坐在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掌握了权柄之后,才能察觉到这是怎样无奈的虚假宣传。
禅院家仿佛是一棵固化的大树。外表看着繁荣昌盛,内里却已经古老腐朽,从根部开始一点点的蛀蚀。
所以实力不如禅院直毘人的禅院扇才能够那么长时间的成为一个竞争家主的得力人选。
因为那古朴的素质,说坏了是不懂得变通的老古董,但是说好了,也是能够践行上层的意愿,坚守禅院家准则的人。
老家主和禅院直毘人注视着这一切,却没有丝毫能够改革的切入点。
当权柄被禅院家腐朽的上层垄断之后,家主也只能起到一个吉祥物的作用。目送着这艘苟延残喘的巨轮,迎接那个命中注定的末路。
“这是你看中的那个孩子吗?老头子。”禅院直毘人挑眉看到信郎恭敬呈上的资料,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迅速的撤退,也猜到了是谁的报告书。在信郎撤出去之后,略带揶揄的说道。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单纯是觉得家主至今为止光明正大的压榨,亦或者培养很有意思。毕竟谁家的小孩会从两个月开始被拎着上工啊,这不像是偏爱,反而像是偏见。
禅院直毘人的亲生儿子今年也不过五岁,他是想不到那么小一团,怎么从娃娃开始锻炼。
“他比直哉大了一岁吧,那么早就征用,真是没有良心啊,没良心。”
“和禅院家的未来相比,良心算什么啊。”家主吹胡子瞪眼的看他。
“光明正大的同意了啊,真巧,我也这么想。”
“哼。”家主这才满意。随手翻开银时的任务报告书。
扫了一眼,他把报告书合上了。
禅院直毘人:?
那小子在报告书里面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吗。
家主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
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希望,结果察觉到这希望也是个深坑,于是开始纠结到底是继续发烂发臭,还是一鼓作气跳坑的表情。
这得是什么东西,能够赶得上禅院家的高层啊。
这下子,禅院直毘人也没什么兴趣摸他的酒葫芦了。
他走快了几步,在家主的默许下,接过了那张轻飘飘的纸张。
字迹圆润,但又歪歪扭扭。禅院直毘人知道写这封报告书的不过是个才六七岁的孩子,按照他们禅院家全靠个人自觉的教导,放飞自我的养成这副模样也无伤大雅。
他是抱着全篇没有汉字,都是用平假名拼出来的觉悟来读的。
可是真的读了之后。
禅院直毘人觉得自己的觉悟未免太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