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元宝山庄9(1 / 2)

几人一路行至元宝山庄附近,远远就看到那边立着一个身影。那人静然伫立,身姿挺拔如松,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想来在此已经等候了有好一会儿了。

“李兄,方兄。”来人一见到他们二人,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抱拳打着招呼,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方多病这才定睛仔细看清,哟,这人竟是杨韵春。

“杨兄。”方多病和李莲花也赶忙微笑着抱拳回礼打招呼。

“这是苏小慵苏姑娘。”李莲花侧身,向着杨韵春微笑着为他介绍旁边的苏小慵。

杨韵春微微点头,苏小慵也行礼示意,两人互相打了声招呼。杨韵春神情严肃地说道:“李兄,我收到消息,说要去元宝山庄。还请跟我来。”说罢,便转身引路。

几人加快脚步,很快便走到了元宝山庄门前。刚一靠近,果不其然,监察司的人一见到来人是李莲花和方多病,瞬间如临大敌,立刻伸出粗壮的手臂,气势汹汹地横在前方,毫不客气地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杨韵春见状,浓眉一蹙,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大步向前说道:“住手。”声音洪亮,威严十足。

监察司的人抬眼一看是杨韵春,脸上瞬间露出敬畏之色,慌慌张张地连忙行礼:“杨副使。”

“嗯,他们我要带进去。”杨韵春直截了当地说道,语气坚定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人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躬身应道:“是!”丝毫不敢再有阻拦之意,赶忙侧身放行。要知道,杨副使虽是副职,但是却是圣上亲自册封的,手中权力可比宗政明珠大多了,他们这些小人物哪敢得罪。

几人跟着杨韵春进到了元宝山庄,沿着蜿蜒的小径没走多远,就见到了宗政明珠。

“杨韵春,你竟然与这两个人勾结。带他们闯进来。”宗政明珠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目圆瞪,怒目而视,那模样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杨韵春却丝毫不慌乱,神色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地对着宗政明珠说:“我曾亲眼所见百川院的石水姑娘对方多病分配公务,并没有谋篇一说。事实便是如此,还望大人明察。”

“哼,这两人形迹可疑,已经被我逐了出去,你不过区区副职,竟然违抗我的命令。”宗政明珠见他的言论被推翻,顿时气急败坏,只得仗着自己的职位试图压人。

“我是圣上亲自封的天龙称号,有天龙令,有独立行事之权。”杨韵春目光坚定,毫无畏惧之色,言辞犀利地直接压迫宗政明珠。随后,他敷衍地对宗政明珠抱拳示意,便带着人毫不犹豫地朝苏苏所在的地方走去。李莲花和方多病跟在后面,望着杨韵春挺拔的背影,心中暗自佩服他的果敢和无畏。

宗政明珠此刻简直怒不可遏,那张原本还算俊逸的脸庞此刻已然扭曲得不成样子,双目圆睁得好似铜铃一般,眼神中迸射出无尽的冷厉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瞬间冰封。

几人鱼贯而入,走进那扇房门。屋内的景象瞬间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山羊无门一脸阴沉,宛如乌云密布,整个人显得极为压抑地坐在床边。他那紧皱的眉头仿佛诉说着内心的烦闷与无奈,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疲倦和恼怒。而苏苏则安静地坐在桌子旁,她的神色凝重,宛如一尊沉思的雕像,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杨韵春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恭恭敬敬地对着苏苏行礼问好:“在下监察司副使杨韵春,见过苏姑娘。”

苏苏轻轻抬起纤细的玉手,微微颔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用淡淡的语气示意他不用多礼。杨韵春得了示意,也不拖沓,十分爽快地起身,随后侧身站到了一旁。

山羊无门看到众人进来,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量,包含着无尽的怨愤与无奈。随后,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那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他一边起身,一边气呼呼地说道:“本来这两日我可是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地为金管家医治。他头上的银针就是我为给他疏通脑中郁结所用,耗费了我多少的精力和心血啊!可没想到,我只是出门煎个药的这点短暂功夫,就听到他出事的噩耗。而这位苏姑娘,非要说他不是被吊死这么简单,而是他杀。可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还死活不让老夫离开。这简直是荒唐透顶,无礼至极!”说完,山羊无门满脸怒容,眼睛瞪得浑圆,对着苏苏用力地狠狠地甩了下衣袖,那动作迅猛而决绝。他那模样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神色间满是难以抑制的愤懑之气,好像自己多年积攒的名声与人品在这一刻遭到了极大的污蔑和质疑。

苏苏却仿若未闻,依旧一脸平静,丝毫不为山羊无门那激烈的言辞所动容。她只是微微转动眼眸,神色平静如水地看了眼李莲花。

李莲花看着山羊无门,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缓缓而又郑重地说道:“可惜了,这原本有些至关重要的话要向金管家询问的,看来如今只能我自己来探寻真相了。”说完,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床榻,全神贯注地开始仔细查看金满堂的情况。

李莲花眉头紧锁,目光专注而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金管家的身上之后,果然发现正如苏苏之前所言,金管家的身体多处都有着被剜掉血肉的痕迹。那些伤口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纵横交错,狰狞可怖,令人触目惊心。

“是树人症。”其他人在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金管家肯定是把泊蓝人头偷走了,然后偷偷用药,但是没有效果,所以才会忍不住疯癫。他没想到需要泊蓝人头配上多年养出来的人血才有效。”苏小慵蛾眉紧蹙,一双美眸中满是思索和揣测,大胆地猜测道。

“泊蓝人头是被金管家拿走的。”宗政明珠只听到了这句话,心中顿时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思绪如麻,开始飞速地思索着。

接着,李莲花清了清嗓子,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开始讲述自己在外面的发现。他被宗政明珠无情地赶出来之后,满心失落与迷茫地在镇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偶然之间,他遇到了药房的掌柜。那掌柜一脸焦急,神色慌张地说给元宝山庄的药,金管家一直没有来取。而且那药全都是双份的,然而经过调查,金满堂并未服用双份药材,所以可以合理地推断出有一份药材必定是被其他人用了。

再加上他在密室里经过一番极为细致的探查,发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通风口。由此大胆猜测,那董羚并非是近日才鬼鬼祟祟地闯进密室的,而是早在半月前就被秘密地关在了密室里。有人发现了密室里可怜的董羚,通过这处通风口对他进行了投喂。而那晚金满堂毫无防备地进入密室,看到董羚还活着,一时之间疏于防备,被董羚趁机杀死。而那隐藏在幕后的第三个人见金满堂身死事成,便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杀掉了董羚。

至于这神秘的第三人究竟是如何杀掉董羚的,或许让人去通风口那处仔仔细细地查探一番,就能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从而揭开这重重迷雾背后的真相。

苏苏听完,脸上不禁绽放出一抹如花般灿烂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而又和煦的阳光,明媚且充满了真挚的赞赏之色:“李莲花果然聪明,心思如此缜密,推理这般精准,着实令人佩服。”

随后,她优雅而从容地轻轻挥了挥手,姿态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柔美而又带着几分坚定。只见一名手下闻声快步走了进来,那人神色恭谨,双手捧着搜查到的东西。众人仔细瞧去,竟是一些零碎的馒头碎屑和几块黑乎乎的石炭。

一切都和李莲花丝丝入扣的猜测精准无误地对上了。原来,是金管家通过那极为隐蔽、几乎难以察觉的通风口,小心翼翼地给董羚送了维持生命的吃食。后来,金满堂在一场意外中不幸身亡,这之后,金管家竟狠毒地在通风口处烧起了炭火,滚滚浓烟顺着通风口涌入,致使董羚中毒,意识变得混沌不清,迷迷糊糊之间,身体失去平衡,最终后脑勺狠狠地撞到柱子上,顿时鲜血四溅,当场流血而亡。

“那这么说来,一切都是金管家的阴谋,只是为了那泊蓝人头治病。”山羊无门瞪大了双眼,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而又混沌的噩梦中惊醒,这才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

“看来这金管家死有余辜啊。”他不住地摇头叹息,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感慨,继续感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唏嘘和怜悯。

“金管家的死确实是罪有应得,但像苏苏说的。他不是自杀。”李莲花目光沉静如水,深邃而又坚定,直直地看着山羊无门,缓缓说道,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如同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金管家在元宝山庄数年,一直都未曾有过如此狠辣决绝的举动,从未下过杀手。为何偏偏在此时,突然痛下杀手,手段还如此残忍?肯定是有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告知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歹毒办法。他这才会鬼迷心窍,下定决心如此行事。你说是吗?山羊前辈。”李莲花的语速不急不缓,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在这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回响,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直击人心。

众人的目光瞬间如同被强力磁石吸引的铁钉一般,齐刷刷地纷纷看向山羊无门。那一道道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惑、极度的震惊,甚至还有难以遏制的愤怒。

宗政明珠看到这种情景,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浓云密布。他眉头紧紧皱起,如同两道扭曲的墨痕,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和不满,大声说道:“李莲花,山羊前辈德高望重,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备受尊崇的人物。你这般毫无根据、肆意妄为地质疑,又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莫要信口雌黄,空口无凭!”

李莲花闻言,脸上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中透着无比的自信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他目光坚定,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李莲花既然敢说这番话,自然是有充分的证据在手。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岂敢轻易污蔑前辈。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药堂的管事不是给了我们金管家一直拿的药嘛,我当时啊,就顺便仔细瞧了瞧那个药方。上面所写的内容呢,乍一看和其他的并无十分明显的区别,但是若仔细分辨,就会发现其中多了一味药,那是活血的。这味药呀,对于常人来说,服下是无碍的,甚至还会产生益处。然而,金管家身患树人症,这般病症特殊,他若是吃了这味药,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只会加快树人症的复发。”李莲花不紧不慢地讲述着,神情严肃且专注,目光时不时扫过在场众人。

“当然,还有最为关键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上面的字迹。山羊前辈,您怕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去查这个药方吧?呵呵,这上面的字迹啊,和给金满堂写勒索信上的字迹那可是如出一辙,毫无二致。”李莲花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山羊无门,随后向方多病使了个眼色示意。

方多病心领神会,赶忙接过那张药方,只见他动作迅速,麻溜地从怀里掏出当初金满堂让大家看的勒索信,接着小心翼翼、倍加谨慎地将两张纸并排放在一处仔细对比。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上面的字迹确实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所以呢,这一切其实都是山羊无门精心谋划的阴谋诡计。他呀,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镇上,暗中将元宝山庄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于是,他心怀不轨,给金管家出谋划策了这所有的一切。他的险恶用心,无非就是让金管家想尽办法拿到泊蓝人头,然后他再趁机出手,杀死金管家,将泊蓝人头毫无顾忌地据为己有。

“就算这些事情皆是老夫所为,那又如何?但金满堂和董羚可不是我亲手所杀,我不过是对泊兰人头好奇罢了。而且,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可有证据能够证明金管家是我杀的?我可并没有得到泊蓝人头,莫要血口喷人!”山羊无门见这么多证据都如同利箭般指向自己,索性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承认了自己确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出了一些阴损的主意。但是对于杀人这等重罪,他却咬紧牙关,坚决不认。

苏苏看着还在死鸭子嘴硬、拼命狡辩的山羊无门,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那神情中既有几分无奈,又仿佛在看一个荒唐滑稽的小丑,满是不屑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