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的眼睫缓缓低垂,嘴角微微一扯,缓缓地出声道:“这地道……”话语里透着一丝犹豫与迟疑,仿佛话到嘴边又咽下。
肖紫衿神色紧张地注视着乔婉娩,心里暗自思忖:莫非是地道中的空气不够流通,从而引发了她的喘症?于是赶忙关切地问道:“阿娩,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乔婉娩转过头,迎向肖紫衿那写满担忧的目光,缓缓地绽放出一个微笑,这笑容里饱含着温柔与感激之情。这十多年以来,他对自己的关怀备至以及长久陪伴,她都深深地铭记在心间。她深知自己已然对不起相夷,绝对不能再辜负紫衿的深情厚意。
对于相夷,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愧疚。想到此处,原本欲要吐露的话语也自觉毫无意义,于是便又默默吞咽回肚中。
地道的前方是一片空旷之所,在这片空旷之地,安静地躺着一位身着侍女衣裳的女子,因面部朝下,容貌难以看清。
方小宝见此情景,匆忙地快步走上前去查看,着急地高声呼喊:“李莲花,快来看。”
李莲花缓缓蹲下身去,伸出手轻轻探了一下女子的脖颈,而后抬起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瞥向方小宝,语调平静而低沉地缓缓说道:“死了。是被当胸一剑所杀,已然过去两个时辰了。”他的声音波澜不惊,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事。李莲花本就心思缜密,此刻更是冷静异常,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涟漪。
乔婉娩听到此话,身形一怔,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步,嘴唇颤抖,口中喃喃自语:“阿柔。” 乔婉娩向来心地善良,多愁善感,此时侍女的死亡让她满心悲痛。
“这是我的侍女阿柔,难怪我从今日晨起就寻她不见。”乔婉娩神色哀戚,双目泛红,难过地叙说着,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泪花,那泪光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凄凉。
云彼丘目光紧紧盯着尸体,眉头紧皱,开口问道:“她可知道少师存放在剑室密室之事?”云彼丘向来谨慎小心,凡事刨根问底。
乔婉娩微微颔首,满脸愁容,应道:“她一直跟在我身旁,和纪院主的信件往来皆由她传递寄送。”
肖紫衿仔细端详着尸身上的伤口,抿紧双唇,沉声道:“伤口薄而利,这宽度确实是少师剑所致。”,此刻语气坚定。
石水凝望着地面上的脚印,秀眉紧蹙,分析道:“此处有两种鞋印,鞋印并不凌乱,二人似乎并未发生争斗,他们相对而立,阿柔猝不及防被杀害。”石水聪明机智,观察入微。
纪汉佛稍作沉思,目光深邃,言道:“应当是阿柔与人合谋盗走少师剑,却被合谋者掉包灭口。”纪汉佛老成稳重,思考问题全面。
“这脚印大小一看便是个男子。”方小宝睁大眼睛,神色笃定地开口说道。方小宝性格直率,想到什么便直说。
李莲花微微点头,神色淡定,接着道:“嗯,你猜得没错。如此看来,少师剑应该是藏在普度寺。”
见佛彼白石等人讶异的看向李莲花急忙解释道:“这说来也巧了,我今日刚刚去普度寺庙里拜访,他们那里的僧人基本上都穿这种自制的小草鞋,外面可是没有的。”
李莲花微微点头,嘴角微扬,继续说道:“半个月前呢,普度寺来了一个新来的厨子。”
方小宝瞪大眼睛,满脸惊讶,满是惊讶地说道:“半个月前?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嗯~是啊,太巧了。”李莲花浅笑着说道,那笑容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深意,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佛彼白石几人面色凝重肃穆,双唇紧抿如同一线,身躯笔直如松,陷入沉思之中,目光中透着犹如寒刃般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凝重。石水那对好看的柳眉紧紧蹙起,面色仿若寒霜般清冷,冷冷地说道:“这墙壁上有一丝裂痕,似乎与外界相通。”她的声音仿若破冰之剑,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冷冽,直刺人心。
众人纷纷神色紧张地举起手中的火匣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朝着石水所指的方向望去。石水动作干脆利落地抬手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那鞭子仿若灵动狡黠的蛇一般,“嗖”地一下卷起一旁散落的木头,紧接着她猛地发力一挥,木头携着千钧之力砸了出去。
瞬间,墙壁破开一个偌大的洞口,强烈的阳光如脱缰野马般穿过洞口,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李莲花的身上。就在他转身回眸的那一刹那,佛彼白石几人神色一愣,恍惚之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李相夷曾经那叱咤风云、傲世群雄的身影。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静止,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往昔那段波澜壮阔、跌宕起伏、风云变幻的岁月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在他们的脑海中翻腾不息,冲击着他们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