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见随就这么走入了丛林深处,身影彻底消失前背对着他们潇洒地挥了挥手,一句话也没说,风中唯剩他身上的铃铛声。
“见随哥......没事吧,”慕枫还是有点担心,“虞学姐,这片森林确定是安全的吧?”
“是,在长年的驯导下,这里的魔兽都会恐惧铃铛声,不过......”虞知鸢望着虞见随消失的方向,“丛林更深处,不排除野生未知魔兽存在的可能。”
“他真的要捡吗,真的走那么深?”黎问音有些不安,“学姐,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跟上去把见随哥劝回来吧?”
虞知鸢凝望着森林:“我不知道......”
她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击出去的球不过是最普通的木球而已,没有谁要他捡回来,哪怕是祝允曦都已经去捧新的球了。
他们都不认为虞见随会去捡球,但他只是笑了笑,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黎问音注意到了虞知鸢眼眸暗下来了,感觉到她应该也是很担心哥哥的,只是或许不知道如何表达这份担心,于是主动上去拉着她的手。
“学姐,我们还是一起跟过去吧!”
虞知鸢收敛目光,轻轻勾起一个浅笑,看向黎问音坚定无比的目光:“不用,我自己跟上去看看,丛林深处很危险,几个小时后就天黑了,你们还是别去了。”
“学姐......”黎问音很有些放心不下。
“问音相信我吗?”虞知鸢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另外,我也确实需要单独和他相处一下了。”
黎问音一愣。
虞知鸢轻轻笑了笑:“我也不能再逃避到你们身后了啊。”
她声音不大,语调又轻又稳定,眸光凝聚沉淀在一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是啊,学姐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不愿靠近人,需要他们生拉硬拽带出魔兽林的学姐了。
她强大坚定,可以自己走入丛林当中,和疏远多年的哥哥进行单独的交谈了。
黎问音愣了愣,然后点头:“好!那学姐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这里离城堡很近,我们会自己回去的。”
虞知鸢笑容很浅,但一笑起来就感觉彻底消融了她表面上给人的距离感。
她轻轻捏了捏黎问音的脸:“嗯,问音最好了。”
说完,虞知鸢就拾起了一把带出来的弓,转身走向丛林了。
其实虞见随不需要去捡球,其实虞知鸢不必也深入丛林。
但是对于他们兄妹而言,可能魔兽横生,错纵危险的丛林里,反而更适合他们谈话吧。
偌大的丛林,这两个人的距离此刻竟然感觉要比在同一座城堡里相隔一扇门的距离要近。
很奇妙。
但或许这就是他们魔兽世家的羁绊。
——
虞见随虞知鸢两人都走了,剩下的四个人无所事事地凑到了一块儿。
“他们就这样走了,我们真不偷偷跟着去?”慕枫左顾右盼,望向黎问音,“你最擅长的跟踪呢?”
“哎哟省省吧,这是人自己家,他们在这丛林里比你在养猪场里还自在,”黎问音说,“人兄妹二人好不容易要独处了,我们还是别凑上去打扰了。”
尉迟权半晌没有发言,一直若有所思地凝着虞家兄妹消失的方向。
“又又?”
黎问音歪着脑袋凑过来。
尉迟权收回了目光。
他平淡地吩咐了一句:“祝允曦,关机。”
“好的。”祝允曦就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趴在上面闭眼关机了。
“咋了这是?”慕枫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话不能让她听到的?”
黎问音也有些不理解。
“既然他们兄妹现在都已经走远了。”
尉迟权缓缓开口。
“那么我来说一下。”
“真正的委托内容。”
——
有点奇怪。
虞知鸢一个人穿行于丛林里,身形矫健,用长辫系着的刀娴熟地劈开挡路的杂草。
越往深处走,挡路的杂草就越来越高,未经打理盘根错节的藤蔓和垂掉下来的树枝,都在干扰她前进的速度。
不应该。
哥哥只比她提前出发没多久,她和黎问音说了两句话简单交代了一下后就立即追过来了。
可是走了也有小一会儿了,一直迟迟未见哥哥的身影。
虞知鸢留心着观察周围的行踪痕迹。
人的行踪痕迹和魔兽们的痕迹有很大的区别,何况这里生活的魔兽,虞知鸢认识的有七七八八了,她甚至能够精准地辨别出哪些痕迹属于那种魔兽,更为熟悉的,她甚至能辨别到属于哪一只魔兽。
走了这么久了,虞知鸢一直是追着人的行踪来的,树叶上沾染剐蹭到的皮质打猎服的痕迹,人的脚印。
虞知鸢走的路没错。
她甚至还有意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可是一直不见哥哥。
难道说哥哥行动的比她快很多吗?
可是看他进入丛林前那悠哉随意的步伐,不像是这么极速前进找球的样子啊。
虞知鸢一边轻蹙眉思考着,一边又加快了速度。
好一会儿不见哥哥了,她有些心焦。
跟着踪迹一直走,虞知鸢越久没找到虞见随,就越是焦急,然后在一片缠绕的草丛中......
发现了掉落散乱的铃铛。
哥哥....
虞知鸢捡起铃铛,狠心咬了咬牙,起手施展遥控魔法,在此之上耗费大量魔力叠加施展召唤魔法,即刻命令自己方圆一里内所有魔兽,立即出发,全部去寻找虞见随。
与此同时,她自己也没有就此停下等待,锐利地迅速排查着丛林,扫荡式找人,呼喊着。
“哥!”
“小鸢?”
猛地回头,长辫系着的刀一下子横插在树干里,虞知鸢循着声音望过去,看见虞见随扒开了草丛,坐在一处裂开的谷崖边,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虞见随眼睛睁大了些许,讶异地问:“小鸢,你怎么在这。”
“哥......”虞知鸢手里拿着刚刚捡起来的铃铛,紧绷的精神在看到他完好无损后松懈下来了,并且她注意了一下他此时小辫子上系着的铃铛,是整齐全在的,并没有那只铃铛不慎掉落。
她还以为这掉落的铃铛是他的,她还以为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