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半夜了,小山镇街上的人只剩几个喝醉了的酒鬼歪歪斜斜倒在路边,黎问音小心翼翼地跟在尉迟权和祝允曦身后,回到案发现场查看情况。
棋牌楼已经塌毁了,旁边跟尸横遍野一样躺着四具人。
那四个人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伤,但都在昏迷中,紧紧地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
黎问音略微有些疑惑试探性问:“小祝学姐,这......”
“已经治好了!但精神方面确实不会救,”祝允曦回答,“他们应该是陷入了一种精神幻想系痛苦,精神失常的同时,以为自己还在被火灼烧,但其实没有。”
“哦哦这样。”黎问音偷偷地在心里啐了一口,呸,活该。
她转去窥着尉迟权的神色:“那个,你看是怎么处罚......”
俊美的少年穿着稍厚的常服,简单休闲的服饰也能穿出来一身的优雅贵气,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案发现场看。
趁他思考的时候,黎问音偷偷地和祝允曦说小话:“小祝学姐,你们学生会这么忙吗?寒假了也要上班?”
“不是,会长这次是代表魔法部来的,他是魔法部话事人之一。”祝允曦乖乖地说。
魔法部?
黎问音惊异地想,虽说她早就知道尉迟权作为小说大反派的存在,处处描写他们家权势滔天他一手遮天,哪里都有他们家痕迹什么的,这种经典高位大反派。
但是实际见识到,感觉还是很震惊的。
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家庭啊?
黎问音小声问:“会长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嗯......”
祝允曦沉思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回答黎问音,想了半天感觉都不好说,于是讲起了故事。
“千年前,有个人发现了这世界魔力的存在,直接引领了新时代,开创了魔法新世界,那个人因此被誉为起源魔法师。”
“而这位起源魔法师,就姓尉迟。”
黎问音一抖。
哎哟卧槽。
——
老实巴交地蹲在旁边等了半天,尉迟权才从一片废墟里走了出来,黎问音眼巴巴望着他,乖乖地等待自己的宣判。
尉迟权看着她可怜兮兮蹲在旁边画圈,自己也蹲了下来:“问音,你这次在校外过度使用非登记魔法,算严重违规。”
黎问音乖乖地点头,诚恳认错。
“不过万幸,”尉迟权笑道,“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可以轻罚。”
啊?
黎问音错愕地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旁边废物一样塌毁烧焦的棋牌楼,以及那四具尸体一样横在路边的人。
哪里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了?
祝允曦跟着附和点头:“真是万幸啊万幸。”
黎问音:“这楼......”
“冬天了,天气干燥火烛易燃,散落的烟头很容易引起灾难,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一不小心自然灾害了吧。”
尉迟权若有所思地漠然回头看了一下那废墟。
“还有这楼是违章建筑,早该塌了。”
祝允曦附和点头:“早该塌了,早该塌了。”
好。
黎问音狠狠点头,又问:“那这几个人......”
“遇到这么大的自然灾害,受惊了也很正常。”
尉迟权很有道理地微笑着说。
“哎,人类在灾祸面前是如此脆弱渺小。问音,这四个人中三个人算是你名义上的亲人,抱歉,节哀顺变。”
祝允曦:“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好。
黎问音又点头:“那我......”
尉迟权温柔带着笑意的眼眸暗了暗,略带一种惋惜心疼的语气说道:“面对这么大的意外灾害,问音,你没能及时救出你的亲人们,因过于自责,从而幻想是自己的错,脑补出了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经过。这个在医学上似乎有专门的名词解释,祝允曦?”
祝允曦接话:“是灾后幸存者综合症。”
好。
黎问音无奈地笑了一下。
她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一唱一和地进行某些以权谋私的行为,作为主导者的那个人还一脸的“我管它呢,我就一手遮天怎么了”地看着自己。
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了,尉迟权耐心说道:“问音,以后再恨一个人,都不要自己冲动行事了,你可以告诉我们,一起商量着合法合规的报复。”
黎问音以为他是要正经起来说事了,乖乖的:“嗯。”
“至于这次,”尉迟权揣摩着现场,“这次就算了,你已经很后悔很自责了,精神上的痛苦不亚于他们。”
黎问音:“......”
结果他还是想要一手遮天的嘛!
祝允曦深以为然:“嗯嗯,疼在他们身,痛在你心啊。”
——
查看完现场后,确定祝允曦把所有魔力残余全部清扫干净了,只留下个焦黑废物和四具醒不过来的人,他们这才出发离开。
黎问音跟在尉迟权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感谢他,纠结了半天才吭出一句:“那作为轻罚,是要我做什么?”
“魔法部会接收到许多来自各个世家的委托,请求派人过去处理一些问题,”尉迟权看向黎问音,“作为处罚,这个寒假你就不能留在自己家过年了,和我一起去完成一项委托,并且你要无偿。”
这听着......
完全是天大的好事啊!
不用留家,和他一起,然后一起过年吗?!
黎问音高兴地想跳起来,可是碍于这名义上还是处罚的名义,不能惊喜的过于明显,于是偷着喜,嘴角翘出几公里了还佯装十分后悔。
“那,那请问,是去哪家完成委托呢?”
尉迟权看出来她很高兴了,眼眸漾着笑意,不动声色地接着放出另一个大惊喜:“嗯......是来自北方魔兽世家,虞知鸢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