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隆帝闻言,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疯狂眨眼、张嘴。
皇姐凭什么主持大局!
李福盛状若未闻,继续道“太后娘娘请出了先皇遗旨,遗旨上书,风雨存亡之际,晋永昭***为镇国***,监国摄政。”
“太后娘娘、宗室的靖老王爷、乔老太师、以及先皇伴读席老尚书,皆验证遗旨笔迹确出自先皇。”
“所以,眼下,永昭***稳朝堂,太后娘娘震后宫,暂时没有生出大乱。”
贞隆帝:先皇遗旨?
他的皇姐是先皇手把手养大的,临摹先皇的字迹轻而易举。
那些人是傻了,还是瞎了!
亦或者是说,早就倒向了皇姐!
贞隆帝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背过去。
按理说,他把清玉嫁给了礼部席尚书的外孙,席尚书是他这条船上的人。
“陛下,您安心休养。”
李福盛的声音依旧恭敬规矩。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贞隆帝硬生生听出了许多戾气。
他很怕。
很怕。
……
二皇子死了。
死在周域寻到种种证据表明二皇子才是荒宅虐杀案的真凶后。
死于毒杀。
凶器就是那柄斩断六皇子手指、日日用来自残的匕首。
匕首上被抹了阴损的剧毒。
活生生七窍流血,脏腑剧痛了六个时辰才咽了气。
报复性极强。
这下,二皇子丢了命,也没了生前身后名。
百姓们闻其暴毙,拍手称快。
消息传入宫中后,俪贵妃惊惧愤怒下,晕厥不醒。
太后心颤了颤,转动佛珠串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才是皇家啊。
皇位更迭,历来伴随着血雨腥风。
还是至亲之人的血雨腥风。
“母后,不是儿臣所为。”
初初上手处理政事的永昭***还有些生疏,将朱笔搁在笔架上,揉着鬓角,疲惫道。
她比贞隆帝还要年长。
太后道“哀家知道。”
是承赟。
是从最名正言的嫡子,一夕之间变为身世不明野孩子的承赟。
“他的下一步,是不是要逼宫了?”
虽是问句,太后的语调却分外的平静笃定。
“兴许吧。”
永昭***模棱两可道。
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又有几人能跳出去。
“母后,奉恩公府的南小公子亲口承认,小六的残疾、痴傻,是二皇子和俪贵妃的手笔。”
“二皇子亲手割去了小六的食指。”
“而后,俪贵妃为了给二皇子博前程,在小六的断指上淋了污秽之物。”
“小六能捡回一条命,已是福大命大。”
太后“造孽。”
“真是造孽。”
这场风波还是早些结束为好。
“永昭,夺嫡,父子兄弟相残是个周而复始的怪圈。”
“来日,你继位,膝下唯有灼儿,倒是省心些。”
“但,孙儿辈呢?”
“厮杀,怕是不止啊。”
永昭***眸光一闪,半真半假道“母后,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顾荣的儿子最享福。
有顾荣在,她是真的不担心皇位更迭。
若是烂泥扶不上墙,顾荣会亲自上墙。
太后颇为诧异的觑了永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