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鲲鹏展翅,横渡北海,无人能掌控顾荣。
荣金珠的女儿,委实让她眼前一亮。
敢想。
敢做。
又善谋!
世间罕有。
搭配上那副穠艳独绝的容色,真真是无往不利。
永昭***诡异的觉得,心底的敬佩不减反增。
女子,也慕强。
这种心理,难以言喻,却又真真实实存在。
来日,顾荣登临高位,母仪天下,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她很好奇。
她拭目以待。
永昭***转身,推开门扉,扬长而去。
徒留谢老夫人倚坐在软榻上,微微失神。
谢老夫人听懂了永昭***的未竟之语,本能的认可。
是啊。
灼儿最好善始善终。
倘若真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谢老夫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老了,现在的小妇人,真真是吓人的很。
兴许,有朝一日,流传千百年束缚女子的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礼教纲常,会变为从政、从法、从商。
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四德,会变为得权、得势、得财。
就像那些被定义为悖论的话本子里描述的场景。
不,不是吓人。
是好事。
谢老夫人扪心自问。
随后,谢老夫人浅啜了口茶,压了压惊。
无论如何,她也算是完成了顾荣的托付,稳住了永昭***。
有一说一,那些话听起来的确很让人心潮澎湃。
灼儿,好福气啊。
那高僧,算的真准。
谢老夫人眼角眉梢洋溢着慈爱又欢喜的笑容。
她得对顾荣再好些。
……
“殿下。”
甄女使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永昭***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还需要继续查侯夫人的去向吗?”
“不必查了。”永昭***蹙着眉“她是鲲鹏,不是寒蝉麻雀。”
“水击三千里,抟注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这样的顾荣,你就该振翅高飞吗?
甄女使闻言,心下狐疑。
***殿下的态度和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原以为,即便***殿下涵养极好,喜怒不形于色已是最好的情况,不曾想……
她竟在***殿下的神情里,窥出了赞许和期待。
这……
谢老夫人到底对***殿下说了些什么?
甄女使抓心挠肝的好奇。
不过,终归是桩好事。
谢侯夫人有惊无险,渡过了殿下这一道大难关。
“如若侯夫人得悉殿下如此抬举,定会欢喜展颜。”
永昭***睨了甄女使一眼。
抬举?
她只怕自己对顾荣的认知依旧不全面。
待顾荣返京,她定要与其秉烛,促膝长谈。
有的人,看似阴险诡谲,实则骨子里是一团火。
一团能点燃旁人的火。
也可以说,是荒原上的野草。
风拂山岗,日升日落,火烧不尽,风吹不死。
放眼望去,一派生机勃勃。
有没有靠山,都会极力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