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被她哭得心烦,就说奶妈:“天气太热了,孩子睡不着。叫她们准备温水再洗个澡,凉快下来应该会好些。”
“原也是想着给二姑娘洗澡的,可是她这些天有些闹肚子,这要是洗得多了,怕是不大好。”奶妈有些担忧地说。
“那也不能让她这么哭呀!”葛氏说,“哭得我心烦意乱的,都这时候了也不见老爷回来。王爷这些日子不在府里,他也用不着到王府里去侍奉啊!”
正说着,宋祥从外头回来了。
葛氏忙说:“奶妈,把二小姐抱下去吧!若她还不睡,就抱她在穿堂里来回走一走,那里凉快些。”
一边又忙问宋祥:“老爷可吃过午饭了?叫她们煮了莲子绿豆汤,这就盛一碗上来。”
宋祥却说:“不要那个,只叫他们沏了茶来就是。”
说着便脱外头的衣裳。
“你也是的,出去了就不回来,我还想着和你商量事呢。”葛氏一边埋怨一边帮丈夫脱衣裳。
“我在外头自然有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宋祥坐下喝茶。
“你少说这些话,我还不是为了你操心。”葛氏白了丈夫一眼,“再过两日可就是妹妹的五七了,宫家丧了良心,把她扔在外头不管不问。
她只有咱们娘家人了,因此我想和你商量着,好歹给她张罗一场,既是叫她在地下安生受用,也是臊一臊宫家人的脸。”
“唉!你的确是有心了。”宋祥听她提到妹子不由得伤感,“我原也想着到尾七的时候,好生请和尚道士来做个道场。既然你说后日要办一场,那也就办吧,不差这一百两银子。”
“我是想她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葛氏不由得落了几点泪,“且又不明不白的,真叫人难受……”
“哼,宫家那些黑心肝的,”宋祥喃喃骂道,“他们害了我妹子,还想撇清。只要有我宋祥在,必要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葛氏连忙止了泪劝丈夫道,“再怎么说那宫家也是勋爵人家,况且咱们手上又没有凭证。你可不能热血一上头,就做出什么傻事来。”
宋祥看了葛氏一眼,心说到底是三缕梳头两节穿衣的妇人,平日里唠唠叨叨,抱怨个没完。
可一旦要说动真章,又吓得缩手缩脚。
但嘴上还是说:“你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哪至于就做出不管不顾的事来。”
“就是,就是,反正妹子已经没了,咱们好好的超度她也就是了。至于宫家,到时候自有天收。”葛氏放下心来。
宋祥没再说话,却在心里冷笑。
他才不信什么报应,有仇就得自己报才行,怎么能指望老天爷呢?
想必此时宫家已经乱了套吧!
害死了我妹妹,我就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