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酒馆独坐，世态炎凉

林羽踏入这小镇上的酒馆，身上带着一路的风尘。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落寞，昔日的灵动与锋芒似乎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酒馆里弥漫着酒气与嘈杂的人声。粗布帘子在门口晃荡，时不时透进一丝外面的冷风。林羽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将剑放在桌上，剑柄上的穗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摇曳。

“客官，您来点什么酒？”酒馆的小二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来一坛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林羽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着许多情绪。

小二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抱来一坛酒，还拿了个粗糙的酒杯。林羽看了看那酒杯，摆了摆手，直接抱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如同火烧一般，他却像是毫无感觉，只是眼神更加黯淡了几分。

此时酒馆里的人形形色色。邻桌有几个彪形大汉，正大声吹嘘着自己最近的“丰功伟绩”。

“你们知道吗？前几天我们在那片林子里，碰到一个落单的商旅，嘿嘿，那家伙身上的钱财可不少，我们兄弟几个稍微吓唬了一下，他就全交出来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咧着嘴笑道。

“哈哈，大哥真是厉害。不过，这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另一个大汉附和着。

林羽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曾经的他以为江湖虽然充满挑战，但侠义之风总归是主流，可如今这世态炎凉却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

“哎，你们听说了吗？镇上的李老头一家被赶出来了。”坐在另一桌的一个老者叹着气说道。

“哦？为啥呀？”旁边的人好奇地问。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镇上的恶霸。李老头的儿子看不惯那恶霸欺负人，上去理论了几句，结果被打得半死。那恶霸还不放过他们，把他们的房子都霸占了，说什么这是给他们的教训。”老者摇着头，满脸的无奈。

林羽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想拔刀相助，可是这一路过来，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就像这茫茫江湖中的一粒微尘，能做的实在有限。

“哼，这就是现实。谁叫他们没本事呢。”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公子哥不屑地说道。他身后跟着两个家丁，看起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林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公子哥察觉到林羽的目光，皱了皱眉头。

“看什么看？你这穷酸样，难道还想多管闲事？”公子哥挑衅地说。

林羽没有回应，只是又灌了一口酒。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他的内心在被更深层次的东西困扰着。

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小女孩冲了进来。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后面跟着几个拿着棍棒的恶仆。

“小丫头，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一个恶仆恶狠狠地说。

小女孩躲到林羽的身后，瑟瑟发抖。林羽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几个恶仆。

“你们追一个小女孩做什么？”林羽的声音冰冷。

“哟，你是谁？少管闲事，这小丫头是我们家少爷看上的丫鬟，她竟敢逃跑，我们当然要把她抓回去。”恶仆说道。

“你们少爷看上就得任他摆布吗？这世间还有没有王法？”林羽压抑着怒火。

“王法？在这镇上，我们少爷就是王法。”恶仆嚣张地说。

林羽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高让那几个恶仆有些忌惮。但他们仗着人多，还是不肯退缩。

“今天这个闲事我管定了。”林羽一字一顿地说。

“哼，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恶仆们挥舞着棍棒朝林羽冲了过来。

林羽轻轻一闪，便避开了他们的攻击。他伸手夺过一根棍棒，反手一甩，便将一个恶仆打倒在地。其他恶仆见状，一拥而上。林羽却不慌不忙，他手中的棍棒如同灵蛇一般，在恶仆们中间穿梭，不一会儿，几个恶仆便都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小女孩感激地看着林羽，“谢谢叔叔。”

林羽摸了摸她的头，“快走吧。”

小女孩点点头，跑出了酒馆。

林羽重新坐回位置上，继续喝酒。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他不在乎。他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哪怕这个世界已经让他心冷。

那公子哥见自己的恶仆被打败，脸色十分难看。他站起身来，指着林羽说：“你等着，你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说完便带着家丁匆匆离开了酒馆。

酒馆里的其他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羽。有敬佩的，有担心的，也有不屑的。

“年轻人，你太冲动了。那个公子哥的家族在这镇上势力很大，你得罪了他，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先前说话的老者劝说道。

“日子不好过又如何？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非作歹？”林羽反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林羽继续喝着酒，他的思绪飘回到过去。曾经他怀着满腔热血踏入江湖，梦想着行侠仗义，成为一代大侠。他以为只要自己秉持正义，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与不公。

“难道我的坚持都是错的吗？”林羽喃喃自语。

酒坛里的酒越来越少，林羽的心情却没有因为酒意而得到舒缓。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酒馆里的人也陆续离开。林羽依旧坐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客官，我们要打烊了。”小二走过来提醒道。

林羽站起身来，付了酒钱，拿起剑，走出了酒馆。外面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摇晃。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镇外的河边。河水在夜色下缓缓流淌，泛着微弱的光。林羽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河水发呆。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些人，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脸上的笑容，那些被他打败的恶人的狰狞表情。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虚幻的梦。

“也许我应该离开这个江湖，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生活。”林羽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可是，他又不甘心。他的剑还没有真正地斩断世间的所有邪恶，他的侠义之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我该怎么办？”林羽望着天空，繁星闪烁，却没有一颗能够给他答案。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这是他离开酒馆时买的。他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羽警觉地转过身，只见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

“谁？”林羽问道。

黑影缓缓走近，借着月光，林羽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是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你就是林羽？”中年男子问道。

“我是。你是谁？”林羽疑惑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错。虽然这个世界充满了黑暗，但只要有一丝光明，就值得我们去坚守。”中年男子说道。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林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