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五人之当刑也,意气风发,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谈笑以死。断头置城之上,颜色不少变……”
苏州织造衙门大堂内,织造总管太监李实,看着这刚刚有属下快马呈报过来的文章,不由得诵读起来。边读李实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了起,对着这张薄纸更是露出了极为怪异的笑容,像是万般赞叹,留恋不舍:又像是对这文章中的观点,感到莫名其妙的发笑。
随手将这一张薄纸一抛,李实迈着阴柔的步伐朝着大堂上的壮汉走了过来,嗔笑着问道:
“李二,这些耍笔杆子的,终究是比咱们这些玩棍棒刀枪的要强太多。你看这文章 虽然全是对这些所谓圣贤子弟,朝堂功臣的歌功颂德,可实际上呢?咱们这些陛下的奴才,拿个不是被他他们用着所谓的悼文,狠狠的骂了一番。你说,他们要是真的见了高攀龙几个在诏狱里那一幅摇尾祈降的可怜摸样,他们究竟还会不会相信,他们所信奉的这些狗屁道理。”
听到李实的话,大堂上一名面相敦厚的中年男人立刻站了出来,极为恭敬的回答道:
“嗨老爷,这帮子人无非就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点乐子。这一帮子学生能干出什么事情?他们写这些个东西不过就是想表现一下自己。一帮子从来没当过官,从来没为天下百姓做过寸功,一帮子整天就知道窝在昏暗的书房里面,看着那所谓的四书五经。依奴才来看,只怕是这帮子人脑子全都坏掉了。大人,只是最近咱们苏州城里面可有点奇怪,奴才总感觉,最近咱们苏州城里面可是准备要刮上一场妖风。而且最近奴才手底下可是有不少人跟奴才说,最近在咱们苏州城中,这个叫张溥的可是在城里面跳的很欢,在这苏州文坛上更是靠着这一篇文章,盖亚群芳。依您老人家意见,您看要不要……”
“哈哈哈。”
李实嘴角发出极为渗人的笑声,一时间下面的李二竟然也猜不出来李实的态度。只是看到,刚才那被丢弃起来的文章,被李实重新捡了起来,在轻轻吹过上面掉落的灰尘之后,被李实一把丢进了火炉之中。
蓬勃的火焰迅速的吞并了整张纸,一个个沾着墨汁的符号在炉火中不断的翻腾,过了片刻之后,彻底的化成一片飞灰,缓缓的沉入炉膛之中。
看完这一切,李实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名壮实的中年人阴沉着脸,继续说道:
“李二啊!这帮子文人可不能低估了,有时候他们手里面的笔杆子,可不比咱们的刀杆子差。只是咱们苏州城可不是这么好待的。牢骚太盛防肠断,这个张溥很有个性吗?能短时间在这苏州城内崛起,想来也是有几分功力的!只是如今天启四年马上就要来了,新春之际可是要忌讳刀兵。这时候,不管是苏州城,还是整个江南可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最是一年春好处,要是在春节闹出什么动静,咱们可是一整年都不要想过好了。”
“是老爷,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几个全都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