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来来来!坐下坐下!赶紧坐下!新伯爷亲自来,内臣未能亲自出门远迎,还请您多多见谅啊!”
离的多远就看着穿着紫褐色袍子的李实跑了过来,看着紧张的郑芝龙,李实脸上不由得挂上一脸笑意。
只是相比于平日里一向狂妄,皮笑肉不笑的李实,这次他脸上的那份笑容,更多的并不是对这初次登堂入室的海宁伯进行嘲笑,相反这个纵横官场的大太监,对着面前初入官场的伯爷,投来的更多的则是一种欣赏,或者说是一种惺惺相惜。亦或者说,二人现在更多的就像是商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感。
流水的苏州知府,铁打的织造太监。郑芝龙,在苏州这个地面上,面前这位看起来敦厚老实的太监实际上可是皇权的化身。这位由皇宫直派的太监,在这里的一言一行可就代表着皇家的意思。要不是自己现在是当朝新贵,只怕面前这个太监自己根本不可能见到。
毫不夸张的说,在苏州府只要是李实做一个梦,第二天基本上也都能被变成现实。在苏州府,这个男人一句话既可以让你升上天堂,可同样的也能让你落入地狱。如果郑芝龙不是披上了现在这个官身,就凭面前这个太监,只要是他想,随随便便就可以在苏州树立起几个郑家。
但没人知道,这个在苏州寓居多年的太监,他也和大明朝的绝大多数太监一样,有着极为悲惨的命运。少年时,李实和魏忠贤一样有着相同的命运,也是从来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即便是养成了为人圆滑的处事风格,在踏入紫禁城中,也是过了多年猪狗不如的生活。
到最后他也和魏忠贤一样,靠着认魏朝当老大,侥幸的谋得了此位。
乱花渐欲迷人眼,在来到苏州之前,李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飞黄腾达。他李实也是摇身一变老母鸡,变鸭了!在苏州这几年,这雕栏玉砌的大房子盖起来了。十万两,百万两白银在原先十两白银都没见过的李实面前,现在皆如粪土。
看着眼前初次来到苏州织造衙门一副窘迫模样的郑芝龙,心中不由得想到了数年前刚刚来到这里的自己。
可以说,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滋润人的东西。大明朝的织工们一两一文的挣,而面前的这个中年太监确是十万百万的贪。
没有生育能力的李实,他也有着一颗极为空虚的内心,但他无法从男女这一方面获取到足够的慰籍感,哪怕是他这金屋里藏了无数的美娇娘,可这仅仅只是在外面让他暂时的满足自己是个男人的虚伪心里。
对于李实来说,对于大明朝这数十万的太监来说,只有这白花花的银子,才能够真真正正的满足他们那空虚的内心。
李实虽然贪,可他并不傻。作为皇帝的家臣,他李实在外面哪怕是在牛,可终究只是皇家的一条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外面的文官,在面临这样关键的时候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他们这些太监,哪一个敢说一个不字?即使是当年名声赫赫的刘瑾,权倾朝野的八虎不也还是被一直窝在豹房里的朱厚照,一纸处死。
皇家的钱,李实一分不动。可他掌握这丰富的资源,对待文官的钱他更能上下齐手。在苏州,除了皇帝的钱哪怕就是南京的魏国公,想在这苏州走私点丝绸,也得乖乖拿钱。
“伯爷,内臣听说了你们这个对外贸易集团可真不错啊!”
看着严肃的郑芝龙,李实恭恭敬敬的给这个在大明政坛上初出茅庐的官员,倒上了茶水。
郑芝龙也不傻,看着面前这个太监亲自给自己倒上了茶,立刻也是诚惶诚恐起来,慌忙的站起了身,谦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