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珽闻言,立马打起精神来,连忙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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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诚候府
方许坐在案前,低头瞧着府上的账册,神色认真。
沈济在她不远处,捏着绣针,又鼓捣着绣样,手旁摆着正在冒热气的汤药,膝上还有个方许常用的汤婆子。
“夫人。”
寂静中,沈济缓缓开了口。
方许闻声抬头,同他对上视线,眼神疑惑,“怎么了?”
沈济放下手中的绣样,神色平静得很,温声道,“岑镇江和汝南王都已被抓,金铜双矿也被封了。”
这消息方许自然是知情,却不得不装作刚听说的模样,轻声问道,“怎地这么快?”
“许是等不及了罢。”沈济抬眸,视线落在她脸上,笑眯眯道,“可惜,金矿大半被偷,这次的封赏怕是要少些。”
方许蹙眉,故作惊疑,“金矿怎会被偷?可有查清是谁干的?”
沈济缓缓摇头,低声道,“背后之人行事稳妥,谨慎得很,一丝线索都没有。”
方许眉头皱得更紧,喃喃道,“怎会如此……”
沈济轻笑,神色无奈,“皇上震怒,责令严查那些金矿的下落,也搜了我那儿和连家。”
方许指尖一顿,墨滴在纸上,晕染一片。
“搜了你们?”方许觉得诧异,脸色也变了变,“皇上不是最信任你吗?怎么会……”
沈济望着她,唇边抿起一丝浅笑,“君王随口之言,又有几句能轻信?”
沈济坐直身子,和她四目相对,“我也就罢了,连公子与上头那位是表亲,又在夺位那日立下大功,如今被查,气的直骂。”
方许眸光闪了闪,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声道,“你与我说这些,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夫人聪慧。”沈济笑开,眼神柔和,“我与谢黎商议过了,日后的路该为自己多打算些,将全部身家都压在君心身上,难保性命。”
沈济顿了顿,掩下眸底的神色,温声道,“伴君如伴虎,这话不假,宋将军的事每日都在警醒着我,谢黎也过的战战兢兢,忠臣未必有好果,我们也只是想明哲保身罢了。”
闻言,方许垂下眼皮,似在思索,脸上瞧不出喜怒。
过了半晌,方许才幽幽开了口,“依你之见,为何明哲保身?”
沈济抿紧薄唇,对上她的视线,无端有些紧张,“扩张自己的势力,如今我与谢黎和青峰同是一心,朝堂之上,我们抱作一团,朝堂之外,谢黎跟连公子交好,又是连襟,更是多了一分底气。”
“若新帝还算通透,我们自会是忠臣,可要是……”
剩余的话被沈济咽了下去,可他的意思就明晃晃摆在这里,很难让人猜不到。
方许默了半晌,才轻声道,“夺权那日,他本就是靠着多家拥护才上的位,若初心不在,忠将散去,还有谁会做他的靠山?”
方许轻叹一声,“但愿那孩子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