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从怀中掏出图来展开,按图上标记,又东拐西弯的走了一两里路,三人便看到了一幢土墙茅顶的房舍。
站在房舍前,阿山扬声喊道:“老姐姐,老姐姐。”过不多时,听到房门咿呀一响,走出来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望了阿山一眼,笑咪咪的说道:“你今日又迷路了?”
柳依萍打量着这个老太太,见她做村妇打扮,额头眼角上布满皱纹,看来有七十岁左右年纪,眼神还算明亮,周身上下干净利落,似乎又与普通的老年村妇略有不同。
阿山也笑呵呵的道:“老姐姐,这次我可不是迷路了,你上次说的柳先生夫妇遇害的事情,就是这两个小朋友托我打听的,今天我把他们带来了,过来问一问老姐姐。”
白发老太太“哦”了一声,转头看向杨重梧和柳依萍,她一看见柳依萍,脸色大变,失声呼道:“你......你.......”
柳依萍一看见她的这种神态,心中马上想到,定然是自己和母亲形貌相似,这老人家猛然一见,吃惊不小。她走近两步,轻声说道:“老婆婆,我的名字叫柳依萍。”
白发老太太双眼睁得老大,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晃了一晃,柳依萍忙伸手扶住。老太太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说道:“你是依萍?两岁,十七年,你今年十九岁?你的左胸处,有一个小小的紫色的像浮萍一样的胎记?”
柳依萍脸色绯红,却不由得也睁大了眼,这个胎记在私密之处,除了自己、白莲老母,天下并无第三人知道,可眼前的老太太却是一口道破,忙颤声问道:“老婆婆,你怎么知道?”
白发老太太眼中有泪流了出来,过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天可怜见,柳先生有后了。孩子,你问我怎么会知道,你是我亲手接生的,在你两岁以前,我抱过你何止上百次,我怎么会不知道?”
柳依萍轻声啜泣,这老婆婆说的丝毫不差,那么自己的父母,就是在这里遇害的了,探寻了十几年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她心情激荡,不能自已,杨重梧见她伤心,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太太已经收了眼泪,看了杨重梧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他,杨重梧不解,老太太用眼示意,杨重梧方明白过来,伸手接过,正准备给柳依萍拭泪,柳依萍玉面一红,自己拿过帕子,在眼边搽拭,又问道:“老婆婆,您的尊姓是?”
白发老太太说道:“老婆子夫家姓黄,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了,先夫九年前也已过世了,就剩下我一人了。你看我啰里啰嗦的,孩子,我忘了问你,乘风呢?”
柳依萍一愣,问道:“乘风?什么乘风?”
黄老太太也怔住了,说道:“我说的是柳乘风,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