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看着这老者脸色灰败,双眼通红,想来一夜未曾合眼,心中都感同情。那胖婶子摇头说道:“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接连听说好几个姑娘失踪,还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女娃子。”
她这么一讲,边上有好几个人附和,说是也听到过走失人口的事情,而且都是姑娘,似乎最早的,都已经有五天了,到现在依然是杳无音信。
众人便劝老汉去报官,馄饨挑子老板说道:“他昨晚就去了,衙门只说让他回来等候消息,再也没说其它。”
杨重梧见前方不远就是那宏升客栈,便牵马走了过去,小二见来了主顾,过来殷勤招呼,将马牵入后院。杨重梧在店内住了下来,小二送来热水,准备退出房间,杨重梧招呼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个事,那个丢了女儿的老汉,昨晚是不是住在你的店中?”小二一听,脸上就有些不忍的表情,说道:“是的,可怜那个老人家,昨晚在房中哭了整整一夜,一个好好的姑娘,说不见就不见了。”杨重梧又问道:“他们住店后,可有人来找过他们。”小二想了想,摇头道:“他们住进店中不到一刻,那姑娘就下去了,老汉说她出去买点东西,然后老汉点了饭菜,左等右等都不见女儿回来,这才慌张起来跑出去寻,倒是不见有人来找过他。”杨重梧谢了他,店小二便叹息着走了。
杨重梧胡乱搽了把脸,便来到街上,那老头依旧举了画像站那儿,边上换了另一拨人,西风渐寒,老者也想不起添衣,在风中不住战栗,面上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杨重梧不由心中恻然。
再往前走,见有一家饭庄,此时已过了午饭时间,里面还有几桌客人,说话又都是太原本地口音,估摸着饭菜滋味应该不错,便走了进去。堂倌出来迎客,将杨重梧让到一个靠窗的桌前坐下,杨重梧点了两样小菜,再要了一碗面。
他左侧的一张桌子,坐了两个肥头大肚衣着光鲜的胖子,一看就像是生意人,桌上杯盘狼藉,应该是刚喝完了酒,这时正在大声的聊天。
其中一个紫衣黑胖的人用牙签剔牙,向他对面的穿湖色绸缎的人问道:“罗掌柜,赵大人摊派了你家多少石?”那罗掌柜苦了脸,比了两根手指头,说道:“这次可摊得不少,二百石。刘掌柜你家大业大,怎么也不会少于三百石吧?”
紫衣黑胖子答道:“三百石?他整整摊了我四百石。”罗掌柜一听,苦脸的表情便轻松了许多,拍拍刘掌柜的肩膀道:“算啦刘掌柜,就当是做善事吧,那些个灾民也实在是可怜的。”紫衣黑胖子冷笑道:“要真是全拿去赈了灾,我刘胖子也没二话,可我总觉得是有人在中饱私囊。”
罗掌柜嘘了一声,左右望了望,低声说道:“老刘,没有证据,话可不是乱说的,这个赵大人是通政使,奉旨来赈灾的,得罪了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刘胖子可能也觉得莽撞,将一颗肥头点了几点,不再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