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宁若初心中腹诽。

管家的脸色冷下来,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好感顷刻消失殆尽。

“已经恢复些许了,这还是多亏了骆夫人的福。”

他声音透着彻骨的寒冷,后半句加重,语气中的生气和不满丝毫不加掩饰。

宁若初眨了眨眼睛,转头,那双眸子里沁着水雾,嘴唇翕张,想要说什么。

“我……”

管家根本没有理会她,直接打开别墅的门。

要说的话被里面热闹的氛围吹散,宁若初听见了钢琴声。

她走进去,偌大的客厅被单独划分出来了一所,由玻璃窗进行隔档,置放钢琴,改成了宁听莲的琴房。

犹记得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是空无一物。

楼上有专门的琴房,装饰温馨。

宁若初远远地看过一眼,淡粉色为主色调,优雅皎洁地莲花装点其上。

稍有不慎便会老土廉价的元素,融合得十分到位,还透出了几分高级感,很衬娇养大小姐的形象。

她回来不久,宁听莲就以空间闭塞,练琴时会感到压抑的理由,在客厅通往后院的玻璃门附近,重新配备了一架钢琴。

那里与外界只有玻璃门阻挡,出去便是绿意盎然、花团锦簇,的确对她的病情有助力。

父母为了不打扰她,不惜拆了一面墙,再次安装了一扇后门。

每每想起这些,宁若初就觉得讽刺。

她的父母会无条件满足宁听莲的需求,而她,在这里待得时间越久,空间也就越小。

先是阁楼,而后,便是妄言要把她赶出这个家。

当时矛盾激发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方,多亏了骆舟珩的出现。

这么算起来,他也算是她的恩人了。

宁若初眸光微闪,旁边管家还在提醒:“夫人正在陪小姐练琴,董事长也还没有回来,请你先到餐厅等候。”

亲生女儿嫁人后第一个回门,他们却置之不理。

难怪骆舟珩不允许她回来。

害她还以为那男人有什么超强占有欲,结果……

有佣人过来,抬头小心地打量了宁若初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向她指引。

“骆夫人,请来这边。”

向里面走去,宁若初瞥了眼玻璃房里的母女。

宁夫人坐在宁听莲的旁边,笑容温婉地看着她的女儿,脸上的骄傲和自豪溢渗而出。

仅仅是一眼,宁若初便匆匆移开视线。

玻璃房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有中度焦虑且在练琴时一定要保持安静的宁听莲,却一定要在那里练琴。

心思不说自显。

倒是让为晚餐准备的下人畏手畏脚,不敢大声语。

宁若初乖巧地坐在餐厅下首的位置上,佣人跟她说了一句“请稍等”便继续回去忙。

听说宁听莲后半夜独自一人待在漆黑的客厅里,还被吓得精神失常。

正好宁若初闲来无事,翻了翻监控。

现在她遭受的待遇,似曾相识啊。

她无聊地翻看手机,发现微信上多了一个小红点。

有她联系方式的人不多。

宁若初点开,是一条联系人添加信息,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谢辞星”。

她挑了挑眉,同意添加好友,没再去管。

两分钟后,对方发来了消息:【小嫂子,不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宁若初淡然回复:【谢二爷想要找到一个女人的联系方式,不是轻而易举?】

【我对寡妇没兴趣。】

谢辞星再三强调。

【无论是会所的妞儿还是豪门小姐,都会主动给我联系方式,你可是让我唯一一个主动去查的女人。】

宁若初配了个冷笑的表情包。

【那我可真是荣幸。】

【拿到你的微信可不容易。】谢辞星吐槽,【夜月始终不肯松口,但我人脉广。】

【哦~谢二爷很有魅力,看来是技术差了点。】

这句话,谢辞星愣了两秒,才看懂她是什么意思。

很惊讶。

【你在骆舟珩面前也这样?】

宁若初:【不,他性无能。】

谢辞星:【……】

宁若初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作为他的好兄弟,看来你比我更了解。】

谢辞星:【………】

一向言语轻浮,爱开玩笑的谢辞星,第一次感觉被挑衅。

据她所知,宁若初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朋友,那些自命天高的豪门子弟听到她的名字都会感到厌恶。

因为她不算是大家小姐,还嫁了个好人家。

也只有刚来对这里并不熟悉的冬倾染,才会和她做朋友。

“倩薇。”姜泠雪上前,动作有些焦急,对着宁若初皱眉,“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我看骆夫人也在,就过来跟她打个招呼。”盛倩薇柔柔一笑,又看向宁若初,“能在这里遇到骆夫人,让我很意外。”

“意外?”姜泠雪忍不住笑出了声,神色冰冷,“靠着骆家的名号,坐享其成罢了。”

豪门中谁不知道,骆家和安家关系斐然。

姜泠雪嘲讽:“她所有的一切,不都是靠骆舟珩得来的吗?”

“借死人谋取名声,‘骆’夫人还真是好手段。”她脸色沉下,语气加重,讽刺意味十足。

盛倩薇微博被官方警告的事情,作为闺中好友,姜泠雪自然是知道的。

一猜,就知道是宁若初在暗中捣鬼。

她贯会装可怜,哭两下,就有人前赴后继为她办事。

同为女性,姜泠雪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没有任何本事,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还靠骗取别人感情往上爬的人。

盛倩薇拉着她的手,劝:“泠雪,你别再说了,骆夫人其实也挺艰难的。”

姜泠雪并未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难怪会惹的亲生父母不喜,他们怕是早就看透你虚伪的面孔了。”

宁若初垂着头,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又很快收敛。

冉云卿忍无可忍:“能来这里,想必你也是个有身份的,却当面戳人家痛处,真是丢文化人的脸。”

姜泠雪十分不悦,但她有句话说对了——能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

她小心地打量着冉云卿,并没有什么印象,问:“不知这位姓名,可有美术家协会的会员资格,代表作是什么?”

问题犀利,倒是把冉云卿难住了,吭吭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那些怼人的话全都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