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懂华夏语。”
宁若初抬头,问:“那我怎么跟他交流?”
“他的职责是护送和保卫,不需要和他交流。”夜月顿了顿,“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可让我代为转达。”
宁若初笑了笑:“多谢。”
垂眸,温和平淡的眸子迅速沉下,似古潭般深幽。
是保护,却也是监视。
这司机非骆舟珩名下任何势力所属。
他们不想让她和其他人有所往来。
夜月点头,很认可:“夫人性子单纯,的确要多加留心。”
这番话,倒是让宁若初感到意外,她故意问:“夜统领也是吗?”
却不想,她真的认可:“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忠于先生而已。”
她的忠诚,只限于骆舟珩。
若那一天,宁若初的所作所为触及了骆舟珩底线,她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她!
……
叶管家把人送出宅子,司机还在原地等候。
听到动静,他忙收回手机,摆出一副恪尽职守的样子。
夜月轻轻扫了一眼,没多说。
倒是宁若初经过的时候,特意抬起眼眸,瞧了眼他深邃的淡绿色瞳孔。
上车后,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目光在宁若初身上停留半秒,问:“要去哪儿?”
没有其他安排,宁若初本该回明珠岛别墅,但夜月中途接了个电话。
她瞥向宁若初,神色担忧。
宁若初有所感,体贴道:“夜统领若有事要忙,可以不用管我。”
“保护夫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夜月敛下神色,“且只不过是手下人闯了点祸,很快就能解决。”
宁若初冷笑。
若只是这么简单,又何须找她这个统领?
……
京郊,the King地下练武场。
嘈杂的叫喊声让这两年娇养惯了的宁若初有些许不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时不时有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现场众人的辱骂叫人不堪入耳。
来到京城前,宁若初就听说过这个地方。
这里聚集了整个华夏的武痴,可以说国家队之外的拳脚功夫厉害人物都在这里。
且华夏独特的功夫,使其与国际上那些格斗场区别开,不少外国能人也纷纷想要领教。
迎接身份的转变后,宁若初本以为自己与这里无缘了。
没想到再次回来,是跟着夜月——贴身监视她的人。
两人贴得很紧密,夜月在她耳旁提醒:“这里乱象横生,夫人一定要跟紧我。”
宁若初重重地点了下头,故作紧张地又往她那边靠了靠。
可她样貌实在太过惹眼,即便低头降低存在感,也还是会有人上前找死。
“嘿,美女,怎么来这种地方啊?”
“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来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要不哥几个保护你?”
几个大男人发出雄浑的笑声,轻佻又浮躁。
夜月头颅微晃,盯着那些语出放肆的男人,话却是对宁若初说。
“夫人,请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宁若初乖巧照办。
那几个男人见着夜月上前,还以为是来投怀送抱的,嚣张又得意的迎了上去。
却不料刚伸手,便把夜月擒住手腕,狠狠一折。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又很快被人潮闹喊声遮蔽,无人理会。
慢慢蹲下身子,与它视线平齐,指尖在停在它的头上。
“老公,你真的不看看我吗?”
骆舟珩没反应。
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他就闭上了眼睛。
自从知道他在棉花娃娃里以来,宁若初的表现就十分放肆。
放肆得让他感觉异常陌生。
以前那个柔弱内敛小女孩的形象,荡然无存。
有了灵缘水晶的特殊联系,宁若初能感受到骆舟珩的灵魂情况。
她轻轻笑了笑,忽然想起来句台词。
“你说对我不感兴趣,却紧闭双眼。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入门的那一刻,骆舟珩就跟她挑明——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他对她没有丝毫兴趣,也希望她不会有非分之想。
以前的宁若初很乖巧,很有分寸感,不会多想什么。
但现在,骆舟珩知道,那一切不过是假象。
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伪装潜藏了这么多年,他不信她无所求。
棉花娃娃里的灵魂没有任何反应,宁若初也就收了调侃他的心思,回去换衣服。
出来后,冬倾染想劝她留下吃完饭,被拒绝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吃饭了。”
冬倾染有些不好意思,“宁姐姐,你别乱说,我和他还不是一家人呢。”
宁若初笑了笑,没有戳穿。
夜月坐在副驾驶上,在宁若初和冬倾染道别,升上窗户后,突然开口:“凌川既然想和冬总合作,你就一定要和这位冬小姐打好关系。”
自她说要来冬家后,夜月就反复提醒。
宁若初垂眸,捏了捏棉花娃娃的手,声音轻柔:“我知道的。”
夜月通过后视镜瞥她一眼,没再说话。
车厢里寂静得异常,只有清甜舒缓的音乐在不断流淌。
宁若初凝聚心神:“亲爱的,我现在处境好艰难啊。”
骆舟珩迫使自己忽略那亲昵的称呼,冷笑:“你不是很轻松?”
“我当然轻松啊,那些又不是我的家产。”
即便被夺走,宁若初也能保证全身而退。
毕竟,过去的二十年里,她从未以自己的身份生活。
骆舟珩沉默了。
……
宁若初走后,冬倾染回到房间,在打电话。
她躺在床上,头发已经被吹干,挽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圈圈,脸上的笑掩藏不住。
门铃突然被按响,冬倾染眉头一拧,不耐烦地过去开门。
女佣在门口恭敬地说道:“小小姐,下面有位盛小姐,想要见你。”
“盛?”
冬倾染来华夏时间不长,还被禁锢在庄园里。
京城的豪门她一无所知,还是前几日葬礼的时候,才了解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