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啊,拿不拿得动,要不要我叫阿莲给你送过去啊?”
“没事儿,就这袋纸元宝,我可以的,你们忙啊,我先走了!”
“好啊,那你慢走。”
大贵把手上的金箔纸在腰间系着的白色围裙上蹭了蹭,刚要转身回去接着叠供不应求的元宝。
一脚刚踏入门槛的大贵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欢快的女声在呼唤:
“贵叔!我来看你们啦!你快看看谁来啦!”
大贵转头一看,犹如被雷击般,瞬间定在原地,他瞪大了那双小眼睛,愣愣地看着少见的,正朝着他微笑的林风。
不知为何,他眼睛一热,胸口起伏了两下,大贵猛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手指却紧紧扣住门框,关节甚至泛起了白,他撇过脸去,斜眼看着林风:
“这么久不来,我都以为你死外面了!”
林风上前一步,背着手,依旧笑着:“我死了,谁来给你扶灵!”
静之有些恍惚,这些话……去年今日,她好似听过。
就在这时,大贵彻底绷不住了,他一个大跨步走了出来,上前快走两步,身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良久,才轻轻捶了林风胸口:
“师兄……”
他抖着嘴还想说些什么,憋入眼中的泪突然化作鼻水就要往外流,大贵又猛吸一口气,突然转过身去,声音高昂急急唤着:“阿莲!阿莲!你快来看看谁来了!”
说着,他偷偷抽过门口柜台上的纸巾拧了一把鼻涕,这才背着手,红着鼻头斜瞅着他俩:“都来到我这小店门口了,怎么不进来?”
静之眼眶红红,挽起林风的手,朝他笑得灿烂:“贵叔,我们又要来你这叨扰两天了,这回可别收费太贵呀。”
说着,她牵着情绪也有些暗暗波动的林风进了门。
“放心,这回不收你们钱,不过你俩可得帮我忙啊,我这几天都忙死了!阿莲!阿莲!别叠了,快出来!“
大贵恢复那精明的商人嘴脸,朝他们乐呵呵笑着,眼里不时闪过一缕精光。
“师父!谁来了嘛,我都忙死了,叫我干——”
“阿,阿,阿叔!”
阿莲穿着米色针织长裙,外面还套着一件贵叔同款的白色围裙,一头顺直的黑发斜斜编在耳侧。
此时,她手上仿佛失去力气般,叠了一半的纸元宝瞬间散开成一张皱巴巴的纸钱,翩然朝下滑翔落到林风脚下。
他半蹲下来,轻轻捡起那张纸钱递给她:
“怎么,这么久不见,变结巴了?”
仿佛被他的话惊醒,阿莲嘴一瘪,冲进林风怀里,哭得像只受伤的小兽:
“呜呜呜,阿叔,我以为,呜呜呜,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静之揪了揪她的袖子,跟着吸了两下红红的小鼻头:
“小阿莲,快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林风僵着身体,虚虚张开双臂任她抱着,阿莲这时从他怀里伸出头来,又瞅了瞅一旁的静之,于是——
她一个侧跨步,放开林风,死死抱住静之接着抽泣:
“呜呜呜,静之姐,你也回来了,你都去山里好久了,呜呜,我都想死你了!”
静之无奈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把她的脸捧了起来,帮她擦干净眼泪,又朝她挤了挤眼:
“快别哭了,眼睛哭肿就不好看了,你看我后面,谁也来了!”
阿伟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的菜市场买了一束花,他有些局促站了出来,挠了挠头,又把花朝递给阿莲:
“送给你!”
静之后退一步,挽着林风的手,抠着他的手心,一脸姨母笑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似是察觉到痒意,林风紧了紧手,手指张开扣进她指间,又敲了敲柜面:
“房间钥匙,在你这住两天。”
阿莲悄悄接过花,脸上不知何时泛起红云,她一脸惊喜转过头,笑出了浅浅的酒窝:
“阿叔,你们要住下来?”
林风点了点头,静之却勾了勾她红红的鼻子打趣道:“又哭又笑,小狗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