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小九许是看到母亲进来,粉嫩嫩的小脸上绽出欢乐的笑容,两只藕节一样的小肉手,也朝她的方向伸了伸。
静之藏于发间的耳朵动了动,她有些急切往前走了两步,却差点踹到房门外的盆栽,阿莲小小惊呼一声,连忙扶着她的胳膊微微转了下方向,朝林风走去。
“你带我去哪里,我听到小九的声音了,快给我,我抱抱她,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可想死我了。”
说罢,她抬手抚上脸上的绸带就想揭下,这时,一只大手轻柔握住她手腕。
林风将手中牵红的另一端交到她手上,声音轻柔,一贯沉稳的声线却此刻微微上扬,完全无法掩盖住他的雀跃。
他说:“抱她不急,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静之指腹摩挲着顺滑柔软的红绸,手又朝前伸了伸,手背却突然碰到绸带扎成的缎花。
联想到阿莲刚刚的举动,她脑子里隐隐闪过一个想法,这念头直把她惊得小嘴微张。
“你,你不会是……”
她支吾了半天,终究没有完全问出口,她怕……如果猜错答案,不仅她会失望,也会让林风丢了面子。
她的手指头不断抠着手中的布料,有些用力,指甲都微微泛起白色。
林风嗟叹一声,执起她微红的指尖轻啄一下,又微侧过身,缓缓将她脑后打了许久的结轻轻解开。
趁着她被跳动的烛光晃得睁不开眼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轻问一句:
“静之,再嫁我一次,可好?”
话音刚落,静之一双猫眼虽未完全适应光线变化,此时依旧瞪得大大的,望着一脸忐忑和深情的林风,眼角的泪水持续不断落下,打在红绸上晕出一片片深色痕迹,她的嘴角却渐渐浮起一丝笑意:
“阿风,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
说罢,不等林风反应过来,也不管周边有什么人在看,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侧头在他唇色印下珍惜一吻,久久未曾放开他。
她吻过他多次。
有调皮的轻啄,小猫似的舔舐,也有动情时的啃噬,却未有一吻,如同今天这般郑重。
良久,她退开身子,轻轻拍了一下他手,娇嗔说:
“这是我第一次拜堂,之前那次…不算数,不许说“再”这个字。”
林风紧捏住她手,笑得温柔:
“好,我重新问。”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静之……世不遇你,生无可喜,你……嫁我可好?”
静之笑中带泪,又轻拍一下他手背:
“笨蛋,拽什么文言文。”她扑到他怀里,叮铃一声,颈间铃铛发出一声脆响,仿佛在回应他一般,随即她哽咽着,手紧紧揪着他的袖子:
“好,静之今天……就要成为你妻。”
“……好。”
……
今天在场的人不多,却个个红了眼眶,
此刻他们心里只有同一个想法——
这对新人的感情之路实在曲折,能有今天,属实难得。
……
此时红着眼的大贵,捏起袖口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拍两下手,打断他们的互诉衷肠:
“师兄,再不拜堂,吉时就要过了。”
林风眼圈也红了,他轻轻推开静之,又深吸两口气,这才沉声说:
“开始吧。”
大贵作为司仪,开始举行仪式,待到二拜之时,静之深深对着林妈拜下,在抬起头时,已然泪流满面,嘴角却是扬起着的。
林妈看得心里一揪,也跟着红了眼眶:
“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别让小九看了笑话。”
静之喉咙仿佛塞满了棉花,她笑容未落,刚想抬手擦干眼泪,旁边伸过来一只拿手帕的大手,轻轻为她拭干脸上的泪水。
那帕,终于不是他那条用到脱线的旧帕了,帕上细细绣着一对展翅并飞的大雁,静之垂眸细看,那针脚有松有紧,可见绣它之人,手艺不怎么好。
这帕……不会是他自己做的吧?!
静之有些惊愕,她突然抬头看向林风。
林风急急收回手帕塞进西装左胸口袋,又局促得紧捏着手中牵红:
“还有一拜。”
说完,他侧过身子,与静之面对面站立,又瞥了看呆了的大贵一眼。
大贵如梦初醒般,轻咳一声,又唱响第三拜。
这第三拜,静之目不转睛盯着林风,眼里满是无憾与爱意。
而林风,红着耳朵,拜得极深,同样久久抬不起头,如同上次。
不过,上次心如死灰,这次,却满怀欣喜,或许,还带着一丝别扭的羞涩。
……
大贵翻了一个红红的白眼,叹了口气说:
“师兄,师嫂,再不起身,交换戒指的吉时又该误了。”
语罢,身侧两人这才直起身子,大贵接过阿莲拿来的托盘,将托盘上的戒指盒朝向一对新人,看着托盘上两对戒指,静之有些恍然。
“我的戒指不是……”
她好似想到什么,突然住了嘴,今天,不宜说那些不吉利的事儿。
她又问,“怎么有两对?”
“师嫂,你莫不是震惊过度了,一对订婚戒,一对结婚戒,这结婚戒啊,可是我师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