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没有后退太远,仅仅只是退出3步上下的距离。
二人面对着面,但凡任何一方有那个意愿,只要稍稍向前踏出半步,就能猛砍对方的身躯。
然而,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
咫尺之间的二人就这么摆出架势,展开对峙。
同样的举刀在胸前,同样的中段起势。
两把刀的刀尖在半空中轻轻相碰,反复试探。
他们都在找寻最佳的出招时机——能够致对方于死地的时机!
这场对峙结束得格外突然。
电光火石之际,青登猛地一晃刀身,推开酒吞童子的刀,令其中门大开,然后踏步挺身,以袈裟斩猛劈酒吞童子的胸膛。
这一霎间,黑刀化作黑色的闪电!不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如雷霆一般!
面对青登的迅猛进击,酒吞童子气定神闲,丝毫不乱,似乎早就料到了青登的招式。
他微微仰身,拉出一定的防御空间,紧接着举刀格挡,化险为夷。
青登这一击用上不少力气。
因此,酒吞童子人虽没事,可他的刀却遭了殃!
两刀相撞后,毗卢遮那的刀身完好无恙,光滑如新。
反观孙六兼元的锋刃,已然多出一个显眼的豁口!
孙六兼元可不是什么质量低下的无铭刀,它可是当世顶尖的最上大业物之一!
最上大业物在“以斩对斩”中落入彻彻底底的下风……这事儿若传扬出去,只怕会让无数刀匠惊掉大牙。
除了坚韧度之外,毗卢遮那的锋利度同样惊人。
酒吞童子虽未亲身体验,可那迎面而来的凌厉风压,已令他直观地感受到此刀的锋利!
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等成语去形容,都显得俗不可耐了!
毫无疑问,重铸为黑刀的毗卢遮那,其品质已然超越最上大业物!
他不由自主地嘟囔道:
“这就是黑刀吗……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黑刀+“无我境界”……除了大岳丸之外,眼前的剑士无疑是他此生中最强劲的对手。
巨大的压力与强烈的战意,一并袭向酒吞童子的心头。
饶是“无我境界”,也无法压制他嘴角的那抹浅笑。
突闻一声低喝,酒吞童子稍稍压低重心,整副身子都快贴到地上,滑步向前,主动来攻。
分秒间,二人战作一处。
细尘与光粒漫天翻飞。
遍布在榻榻米、墙壁、木柱、天花板等各个地方,因二人的快速移动而不断蔓延的剑痕。
它们无声地宣告着死斗的激烈!
不论对方使出什么样的招数,二人都能巧妙地见招拆招,一一化解。
在防御的同时,他们的眼光狠辣得可怕。
但凡发现战机,他们一定会迅猛出击,绝不留手!
光看他们的动作、气势,实难想象他们一个从长州狂奔到江户,中途还打了一场恶战;另一个从浓尾狂奔到江户,刚刚以一己之力攻破江户城。
换做寻常人等,让他们经历这一连串行军、战斗,早就累趴下了,遑论是举刀迎向强敌?
两位豪杰忘却身体的疲劳,拼尽全力地倾泻攻势,令人直观地感受到两条生命的燃烧、碰撞!
这一会儿,酒吞童子虎吟般怪叫一声,以青眼剑势猛袭青登的身躯。
青登用霞段应招,却稍慢了些许。
虽是成功挡开酒吞童子的刀,但其锋刃还是划过青登的左肩,割出一条刺眼的血痕。
二人衣袖相交,错身而过。
酒吞童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前冲好一段距离,移身至青登身后五米远。
刚一踏定脚跟,他就旋身向后,持刀中段而立。
他前脚刚摆好架势,后脚就瞧见高高扬起的浅葱色羽织挤满他的整个视界。
但见紫光一闪,毗卢遮那向空中高高地划出圆弧,酒吞童子躲闪不及,左腿被划拉出三寸长的切口。
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
如此,自然会促成“互相伤害”的局面。
在“无我境界”下,精神的高度集中使他们暂且忘却疼痛。
对刻下的他们而言,这点程度的伤势实不为虑!
出招完毕的青登,急于将刀拉回手边。
刚挨一击的酒吞童子,忙着重整架势。
现在陷入短暂的静寂。
当然,这静寂只持续了一瞬!
一瞬后,昂然的呼号与激烈的刀锋相交,再度令现场大气为之震颤!
青登拔足冲至酒吞童子跟前。
酒吞童子以刀相迫,试图逼退青登。
青登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中轻轻扭身,自右向左地飞快挪步,从对方刀前、左腋下穿身而过。
在即将错身时,他用刀镡去贴对方的腰身,然后一口气将刀从刀镡拉到刀尖,准备以腰斩来结果对方,将对方斩成平整的上下两半!
没成想,酒吞童子竟躲过这必杀一技。
“无我境界”所带来的最大加强,当属反应速度的大幅提高。
他于千钧一发之际转攻为闪,以利落的身法向旁边连做数个侧空翻,令毗卢遮那的刀尖远了一点儿,只割到腰带与些许皮肉。
青登不依不挠地上前斩击,刀锋划着弧线反复迫近酒吞童子。
面对青登的猛攻,酒吞童子左闪右躲,应对得颇为吃力,似乎只剩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压根儿就不存在所谓的“压制”。
仅一会儿的工夫,就让酒吞童子瞅准时机,以凶悍的刺击逼退青登,进而转守为攻,一举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进攻者变为酒吞童子,防守者变为青登。
前者挥刀进身,后者不甘示弱,二人打得难解难分,闪烁不断的刀光剑影令人目炫。
不知不觉间,二人缠斗的场地逐渐移至边缘的栏杆处。
“喝啊啊啊啊!”
酒吞童子举刀过顶,短促地呐喊一声,狠狠地将刀劈下。
青登见状,下意识地摆出防御架势,把掌中刀斜架在头顶。
下一刻,两把钢刀相击于空中。
在酒吞童子的有意为之下,二人的刀并未立即分开。
只见酒吞童子用双手握紧刀柄,持续发力,死死地将青登压在栏杆上。
后者的半个身子探至栏杆外,悬在半空中。
乍一看去,当真是危险至极。
酒吞童子的用意非常明确:以蛮力压制青登!将他推下天守阁!
天守阁离地数米高……这样的高度,倘若跌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碍于姿势的缺陷,青登没法发动全力,想凭蛮力来摆脱酒吞童子的纠缠,无疑是痴人说梦。
于是乎,他“呼”地吐尽肺中浊气,在吸入新鲜空气的下一刹,他冷哼一声,横向卸力,将对方连人带刀地推向一旁。
紧接着,他起身展开还击,一刀接着一刀,以连环攻势来猛砍对方,仿似要将对方斩成无数块。
酒吞童子沿着栏杆,一节节、一截截地退开,躲避青登的刀锋。
他的身体没有被斩成无数块,反倒是其身旁的栏杆被斩成无数截。
木屑飘飞,断裂的栏杆碎片坠向地面。
流光瞬息之间,酒吞童子忽地发动突袭,瞬间前冲!
同一时刻,就像是提前察觉到对方的意图,青登也挺身奔出!
两道身影瞬间合而为一,然后又瞬间跑过、错开。
青登的刀砍向酒吞童子的胸膛。
酒吞童子的刀扫向青登的肚腹。
二人的刀既可以说是“砍中了”,也可以说是“被躲过了”。
青登的刀割到酒吞童子的左腹。
酒吞童子的刀划过青登的右胸。
他们都受伤了,流血了。
假使定睛观瞧,便能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又何止这一处?
激烈无比的战况,令他们无暇关注自己的身体。
实质上,青登也好,酒吞童子也罢,他们都已是遍体鳞伤!
从头到脚,没有哪处地方是无伤的。
只消稍微站定一会儿,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就能马上染红他们脚下的榻榻米。
冷不丁的,酒吞童子倏地发问道:
“……仁王,你还有余力吗?”
青登不改漠然、敌视的态度:
“我还有没有余力,你上前一试便知。”
酒吞童子微微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随之浮现。
“你还剩下多少余力,我不得而知。”
“反正……我的余力很足!”
说罢,他伸手探怀,摸出一粒红色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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