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连城却看也不看皇后，只是回头用峻厉的声音对旁边的王振吩咐，“王公公，送老三样过来。”

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老三样是什么。

一为削铁如泥的鱼肠剑，此物见血封喉。

一为肠穿肚烂的鹤顶红，一为三尺白绫。

这是多选题，曾经得到做这多选题机会的人……如今已是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皇后恐惧地看着王振慢吞吞送了东西过来，王振用阴鸷的眼盯着皇后，“是老奴送娘娘上路呢，亦或者娘娘自己选择。”

“穆连城，你……你如今就要弄死我？”

“朕从未有废黜你，毒害你的心思，奈何皇后歹毒，居然连太后都准备算计，”说到这里，穆连城从盘子里头将糕点拿出，“不如让你这嬷嬷试一试味道？”

皇后无言以对。

但王振挥挥手，几个侍卫已靠近。

这几个侍卫有的是力气，不过须臾，那嬷嬷已倒了下来，身体僵成了虾米，嘴巴里的血液喷溅了出来，看到这里，众人自是不寒而栗……

俩嬷嬷都被送走了，皇后也无言以对。

她眼睛里的华彩终于沉寂，须臾，这才看向穆连城，“我一直没怀孕，如今想要知道是不是皇帝也算计了臣妾呢？”

“你是先天不足，这笔账如何算在朕的头上？倒是你多年来，见一个就害一个，嫉贤妒能，朕几乎要被你算计得断子绝孙了。”

“好，我知道了。”

穆连城回头，几乎在催促皇后下阴曹地府了，“快选吧。”

“臣妾……”

皇后一把抓住了瓷瓶，据说鹤顶红吃了以后很快就会死亡，且不会十分难看，她抓过瓶子看了看，仰起头来将一瓶子的鹤顶红都喝光了，这才看向穆连城。

此刻，皇后的眼睛启明星一样明亮，甚至，穆连城觉得这辈子再也没见过这么亮堂的眼睛了，“陛下可还满意？”

“你去吧，去吧。”穆连城摆了摆手。

皇后从荣喜堂走了出来，才走十来步就感觉喉咙里有湍急的热流，哇呀的一声，那血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惨状可想而知。

皇后娘娘跌倒了再爬起来。

终于，她耗尽了最后的力气进入了寿康宫，那寿康宫已被一把烈焰燃成了火炉，皇后恍惚可以看到里头有乱窜的人影，那人影也一个个变成了流动的火苗。

很快就跌了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

皇后恍惚看到了十年前的婚礼，那时她父亲得意洋洋，就连弟弟林无敌也意气风发，大家为她能进入皇宫做皇后而喜悦。

却想不到，如今一切成了这般模样。

在那火焰里，皇后开始吟诵长干行，“妾发初覆额……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那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逐渐消失了。

一整个寿康宫都燃烧了起来，半时辰后，才有太监“发现”了，大家在龙禁尉头目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送水桶进去。

等火焰扑灭已经是下午了，林将军也进宫了，但看到的却是断壁颓垣，林将军和夫人哭倒在了尘埃里，“皇后，皇后啊。”

“姐姐，姐姐，你何其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