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也在夏天的时候,派人去勘探过。
三岭都是山岭,可在这三岭的保护下,却有大片的平原,只要下功夫整,就会是亿亩良田。
这种地方开荒,真是要拼命的。
若说当下辽东一顷良田要埋下一具尸骨,那么往北,怕是每一顷良田都要数人把命留下。
留下的是我大唐子民,还是高句丽、百济、倭人的奴隶呢。
这简单的数学题。
有些个文人高举道德大旗,装作不会计算。
可五姓,三十六世家会算。
窦乐一脸平静喝下一杯茶:“我的意思是,二百万倭奴,换辽东两亿亩良田,几千里铁路,如何?”
郑元璹:“听闻,倭岛多地动、多飓风、多海啸。倭人,向往中原,太国舅仁慈,给予他们移居中原的机会,此大善,我等当助之。”
窦乐:“喝茶。”
窦乐与郑元璹语气平静。
郑悯、崔煜却感觉到呼吸都带着一种沉重感。
他们也明白,为什么祖父会带自己来参加这样的茶会。
这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关系到数万人的生死,倭人。
他们知道,也见过。
汉帝赐,倭。
二百万人,换辽东二亿亩良田。
两个年轻人跪坐在茶台旁,心跳接近二百,一边是他们读书告诉他们的礼教、道德,一边却是最现实的大唐盛世,世家大发展,万民生计。
大唐的狭县,最近来到福港的叶祖良他们也知道,那真是穷出他们在读书中能读到的极限。
整个县,凑不出几万亩良田。
整个县,都不用等青黄不接的时候,平时都要靠野菜才能吃到不饿,饱是什么感觉,许多人一辈子都没体验过。
现在,为这个县,找到十万亩良田,可以种桑,种药材。
代价是。
倭人可能会有几千人变成奴隶,倭贵族男丁死光。
怎么选?
慢慢的,两人的眼神变了。
郑元璹也注意到两人眼神上的变化,便吩咐道:“太国舅所说的事情,你们去办,唐永业军只负责守护港口、码头。倭岛上发生了一些可能不太仁义的事情,也是贫苦的狭县之民,为讨一个生计,难免过激了一些。”
“无论怎么说,他们还是帮助、救济了大部分倭人嘛。”
两人起身,长躬施礼:“是,我们这就去拿一个章程出来。”
两人准备离开,窦乐伸手:“等一下,还有件事情。”
郑悯、崔煜两人站好。
窦乐对郑元璹说道:“这么一个事,我打算根治虏疮,我有信心,也有些把握,但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家中儿女,年龄上合适。听闻兄家中有《肘后备急方》原孤本,可否借来一阅。”
虏疮!
郑元璹连手边的茶壶都打翻了。
这就是天花。
重症,九死一生。中症,生死对半。轻症,十之二三也熬不过去。
放在贫苦人家。
得不到及时治疗的情况下。
轻症也能恶化成重症,而且这病还会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