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微微一顿,摇头苦笑道:“看来姑娘也是皇甫兄的挚友,一时之间承受不了打击,这才相思成疾、迭生幻象吧。”
邢稚莺正自气结,却听吴主蓦地沉声大喝。金声玉振立刻响彻石洞之中,竟把邢稚莺逼得耳鼓如捣、眼冒金星,忍不住失声惊呼道:“啊!你这是做什么?快停下来啊,别再叫了!”
吴主倏地住口,上前一步关切的道:“姑娘好些了么?可曾清醒过来?”
邢稚莺大为惶惧,娇躯疾退之际厉声呵斥道:“不许过来!大哥说得对,你真是——!”
话到中途却戛然而止,邢稚莺瞬间落得瞠目结舌,眼前依旧是幽黯阴森的冰洞,依旧是吴主模模糊糊的人影,包括陆界平的骨骸都未曾稍变,但唯一不同的是,皇甫鹰扬已经如浮沫消融一般再无形影。
正在邢稚莺惊骇欲绝之际,耳边又传来吴主和蔼的声音道:“情非得已,在下只好以金刚狮子吼唤回姑娘的神志,不知姑娘可否见告,皇甫兄到底是因何而亡?”
邢稚莺呆若木鸡,片刻才颤抖着向四周摸去,却再也摸不到那温热的感觉。她一时之间只觉悲从中来,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原来这一切果然只是她自己的幻梦么?
吴主静立片刻,这才低沉的道:“在下与皇甫兄堪称莫逆之交,只是没想到久别重逢,竟是这般情景,实在令人扼腕叹息,唉……劫数。”
他说话间缓步走近过来,邢稚莺还未及阻拦,眼前便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庞,竟让她不由得娇躯剧震,脱口惊呼道:“你是……祁哥哥?!”
吴主似是一愕,随即轻叹道:“看来姑娘还没完全清醒,在下并非姓祁。”
邢稚莺目光凝注,只觉眼前之人与祁学古生得一般无二,她恍惚间好似身在梦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主见状沉吟着道:“罢了,此地气氛诡异,姑娘还是先随在下离开,少时再仔细参详。”
邢稚莺此刻茫然无依,再加上吴主着实像极了祁学古,让她本能的生出信任之心,于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吴主如释重负的一笑,转身当先开路。邢稚莺又失神的看了看四周,这才随后紧跟上去。
两人一路走出秘道,邢稚莺忽然心中一动,垂首涩声道:“大哥他……真的过世了?”
吴主一正色道:“在下岂敢欺瞒姑娘,皇甫兄的遗体正在洞外,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因由?”
邢稚莺为之默然,片刻方迟疑着道:“外面没有其他尸体么?”
吴主一怔道:“其他尸体?确实不曾看到。”
邢稚莺心底一寒,喃喃自语道:“难道天狼尊竟然没死?”
吴主皱眉道:“天狼尊?可是杀害皇甫兄之人?”
邢稚莺轻嗯一声,目光落在吴主脸上,终是忍不住又问道:“你……当真不是祁学古么?”
吴主摇摇头道:“在下的确并非姑娘所说的那位祁学古,还请姑娘见谅。”
邢稚莺心中一空,半晌方幽幽的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我这便去为大哥收敛。”